这时刘玥拿着李璐瑶的戏服走了进来,拍了拍赵亮的肩膀,拿下巴指了指李璐瑶:“我舍友,给化美点,要震惊四座那种。”
    赵亮看了眼刘玥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嫩爪子,皱了皱眉,依旧无言。
    刘玥则是看着镜子里的李璐瑶,笑着说:“赵亮是我朋友,手艺一级棒,保证给你化得美美哒。放心~”
    而李璐瑶这时在化妆镜里扫了眼赵亮,只见男人低头看向满面笑容的刘玥,眼神温柔……
    然后赵亮才认认真真打量起李璐瑶的五官,半晌后方开口,声线略微低沉沙哑:“不错。”
    “是吧,我这个姐妹儿长得可是纯天然。我知道她长相好单纯好不做作,但拜托你,给她化成妖艳贱货样,她这次可是演玄女。”刘玥笑着接茬,还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赵亮这次没在说话,只是双手不停地开始在李璐瑶那张脸上忙碌。
    “玄女,妖艳贱货?”李璐瑶皱眉表示不解
    “呃……比喻比喻。玄女是比较艳丽啊~~”刘玥拿出李璐瑶的戏服给她看,“你看,大红色的罗裙,不配个贱货装怎么撑得住?”一脸理所当然。
    李璐瑶想说,她懂妖艳,可贱货什么的是什么梗?……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李璐瑶的妆容和头套服装才算拾掇整齐,刘玥站在更衣室门口迫不及待地说:“快出来让姐看看~~~”
    更衣室门打开,只见一女子缓缓走了出来,琉璃发簪挽着一头及腰长发,两鬓各露出一缕细发,额间点着一朵红色花瓣白色花蕊的梅花,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淡紫红色眼眸,艳丽的大红唇在李璐瑶原本秀丽的脸上诡异的不显老气,反而多了一丝妩媚。一身红色大罗裙搭配紫色流苏和披风,娉婷而立。
    “卧槽,还真给整出一个妖艳贱货来了啊。”刘玥一脸惊愕地绕着李璐瑶频频称奇。“姑娘,你这可真是上得了天庭,下得了人间啊。”这一身装扮生生让李璐瑶宛若天女一般,多了一份孓然且热烈的气息,反而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刘玥当了这么多年的服装造型师,当然懂得大红色其实是最世俗的颜色,更是最不容易穿出那一缕青烟的颜色,但李璐瑶硬生生地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长琴》是玄幻剧,女主多为白色系,其他配角自然不以白色为主,玄女性格张扬,多为红色。她最初还担心李璐瑶穿着一身红色衣服会让人出戏,没想到……着红色衣裙的李璐瑶真真是美成了天仙一般。
    李璐瑶莞尔一笑,没说什么。这身衣服质地一般,胜在样式唯美,她仿若回到了前世在家中的时候,一个古人自然比现代人更能驾驭古装。
    赵亮只是盯着她看了看,难得附议了刘玥:“她这张脸不吃妆,好化。”让他忍不住想要在李璐瑶的脸上进行更多的创作==。赵亮觉得,李璐瑶这张脸其实是最适合做演员的,美不美不重要,对化妆师来说,化什么像什么才最重要,禁得起打磨和创作的脸,才是好脸。
    刘玥当然懂赵亮的意思,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带着李璐瑶出去拍定妆照了。
    王全安看见李璐瑶的时候,也是愣了愣,半天没认出这是大半个月没见的李璐瑶。太像了!太像玄女了!他几乎双眼都要冒光的盯着李璐瑶看,周围很多工作人员也是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摄像呢?快过来给我拍!让她多摆几个造型!”王全安出声命令。
    一时间,灯光不停地闪啊闪。李璐瑶开始的时候不太适应,摄影师就过来和她仔细沟通,好在有舞蹈功底,自身气质也不错,不到半个小时,一组能拿得出手的定妆照就拍好了。
    事后,王全安拍了拍李璐瑶的肩膀,很是欣慰,不停地说着:“不错。”
    演技差就差了点吧……能教不是么,王导一边看着拍出来的照片一边思索。
    ☆、第9章 开窍了
    李璐瑶第一周没戏,就跟着刘玥开始混剧组,准备的时候帮忙打打下手跑跑腿,俨然成了个小跟班;开始拍戏的时候就搬个小板凳躲在角落里看人演戏。
    几天下来,和刘玥同吃同住同行,混了个死熟,和赵亮也亲切了不少,这两个人完全是默契十足,看他俩工作就是一种享受,平时刘玥一张小嘴儿不停吱吱喳喳,赵亮多半都是点头或摇头,但真的忙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基本上都不需要沟通甚至不需要眼神交流,基本上都是你拿我接,你退我进的无缝衔接。李璐瑶早上没开拍的时候都是在化妆室里吃早饭,每每看到他们这么干活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她还发现赵亮这人对谁都是冷冰冰,木梆梆的,唯独对着刘玥,眼神格外温柔,包容度也极大,剧组里其实觊觎赵亮美色的小姑娘也不少,没事儿就想凑上去摸摸碰碰,吃个豆腐什么的。
    可赵亮基本就没让人近过身,一个眼神过去恨不得拿意念把你剁了。通常这个时候李璐瑶都是角落里看戏的,能不呼吸就不呼吸,没办法,之前和韩影帝那阵风吹得太大,她怕出去闪了腰。
    开始拍戏的时候,也是哪儿没人藏哪儿,她还美名其曰地和刘玥他俩说:“偷师偷师,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哪有光明正大偷师的?”
    刘玥不屑,看她那德行就想喷她:“看你那怂样,看你那小胆儿!之前还赞叹你妖艳贱货来着,我算看出来了,你妖艳是妖艳,可惜这辈子没那魄力当贱货。”
    没多久,影后许露浩浩荡荡进组了,声势颇为浩大,两个保镖四个助理还有两个经纪人外加一辆保姆车。刘玥指着那声势,对李璐瑶进行随机教育:“看见了没,那就是你奋斗的目标,那就是你将来要的标配!”
    这天,许露在拍完戏后补拍定妆照,李璐瑶被刘玥指挥去隔壁化妆室帮忙拿戏服。刚到门口,就听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露姐,我姑且叫你一声姐了~你说你进个组闹这么大动静给谁看呢?”一个甜美的女声音说到。
    对面一个人一声轻哼,没接话。李璐瑶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这门怎么都不关严呢==
    又听那甜美女生说:“呵呵,大家叫您一声影后,我称呼你一声姐,那都是给你面子呢,还真当现在是十年前你风光的时候呢?”
    这时才听对面很是端庄优雅的声音传来:“徐秀娜,别太得寸进尺。”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这时候,李璐瑶再傻也知道里面是谁了,徐秀娜VS许露!!!
    只听徐秀娜轻笑出声:“得寸进尺?许露,过气的凤凰还不如鸡~……您,当初再怎么辉煌,现在还不是沦落到来给我配戏?嚣张什么呢?”
    许露也是轻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和我要演戏?来,叫声’娘’我听听,戏不够足,我还能指点指点。”这是说许露戏里演徐秀娜母亲的事情呢,不过……戏里管许露叫娘的是个小演员,演的是徐秀娜小时候。==
    “你!!……”徐秀娜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了,“许露,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这部戏,我告诉你,当年不可能,现在,你就更不可能!”
    “哦?你告诉我?”许露慢慢反问,气势和段位明显都高了徐秀娜几个段位,“你凭什么告诉我?”说完也不等徐秀娜反应,就听到起身出门的声音。
    李璐瑶只好往旁边退了退,但也没办法退太远,许露打开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璐瑶,看了她几眼,开口问:“你就是李璐瑶?”
    李璐瑶只得点头问好,只见许露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忽然嫣然一笑,那笑容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拍了拍李璐瑶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加油~”然后翩然离去。
    李璐瑶让她整懵了,也没敢进门,只得原路返回,等了很久才回去拿衣服。待到回到刘玥那里时候,又被刘玥一顿很批。
    晚上等两人回到酒店房间时,李璐瑶才把下午碰到许露和徐秀娜的事情详细跟刘玥说了。
    刘玥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她说:“你说说你,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啊!不是让你躲着点她俩么?怎么还能撞上的?”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刘玥俨然把李璐瑶当成里自己的保护对象,毕竟对方一脸小白兔样很能激发人类潜在的保护欲,不分男女。
    她们常年混剧组的,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初初见面李璐瑶就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后来几天几乎是形影不离,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虽然长得很大家闺秀,但实际上还是挺有犯二的潜质的,关键是还特别呆。
    “我这不是撞上的么……”李璐瑶表示自己很无辜。
    刘玥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想着李璐瑶也不是碎嘴的人,就把圈子里都知道却讳莫如深的徐秀娜VS许露恩怨纠葛史和她说了,原因还是很老套——一个男人。嗯,没有意外,就是李璐瑶的偶像大大,韩影帝。
    “当年韩晔和许露拍了部电影,就是那个《天狱》。韩晔凭着这部电影同年拿了影帝,许露则是在隔年还是凭着这部电影夺得不同奖项的影后。”刘玥想了想,说,“这些事,其实都是我听我师父说的,真实性不可考证,但圈子里广为流传。说是当时两个人入戏太深,后来两家经纪公司强制把两人隔离开,韩晔也是在后来的一年半都没有接新戏。但还是没有拦住,两个人在两年后恋爱了……”
    李璐瑶没有打断,听刘玥继续往下说。
    “其实韩影帝这么多年真真实实的绯闻那么多,但唯有许露这一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分手了。后来韩影帝去了美国,两人这段□□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完,刘玥叹了口气,“我当年还觉得他们俩特别般配,你要是看过《天狱》就知道了,那部电影,看完的少男少女没一个不是哭着听片尾曲的,两个主角结局特别凄惨,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分的时候藕断丝连,最后结局却不是死别,而是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生离。”
    显然刘玥是想起那部电影的情节了,半天没再说话,眼圈却红了。李璐瑶没看过韩晔的电影……她还没来得及看,却一直想着去看看皇上今生的作品,心中暗暗记下了《天狱》的名字。
    “后来啊,盛世签了徐秀娜,徐秀娜可是顶着小许露的头衔上的位。这是前仇,后来坊间流传徐秀娜喜欢韩影帝,这估计就是新恨了,反正许露和徐秀娜不对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台面上还能维持个你来我往,私下里真是水深火热啊。”刘玥说到这儿,算是把她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
    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说起来,韩影帝可是挺照顾他们公司那个徐秀娜的,只要是徐秀娜主演的电影,通常都会有韩影帝的客串,你也知道,韩晔自从19岁拿影帝后就非主角不演,徐秀娜却破了他这个先例,就算他那5年在美国,也是排档期出来配合她的作品。所以媒体就猜测韩晔和许露分手后移情徐秀娜。”
    李璐瑶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搭话。刘玥看她半晌没有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卧槽,我怎么忘了,你好像是韩晔的脑残粉来着,这些事情你应该也听过啊。”
    看李璐瑶沉默摇头,刘玥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瑶瑶,不是我管闲事,你……不会是也喜欢韩晔吧?”
    只见李璐瑶猛然抬头看她,一脸震惊,双手左左右右地挥舞着:“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喜欢韩影帝呢。”
    其实李璐瑶现在脑子乱成了毛线球,却什么也没办法告诉刘玥。她其实也很茫然,她上一世未对皇上生情时就已嫁入后宫,自然是先入为主地事事以皇上为重,觉得皇上待自己好,自己嫁给皇上是天下间极好的事情,初始时也和各宫的嫔妃们没少了那些争风吃醋的风波,不是没有过深夜独自一人时黯然失落过,只是后来被皇上及时发现,点了她多次,才止了自己一门争宠的心思,想明白了皇上是这后宫的皇上,决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皇上,她也就愈发沉默和安静,远离是非之地,只守着自己的凤兮宫,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小贵妃。
    还记得那时候容贵妃盛极一时的荣宠,每每请安时都不忘挤兑她几句:若不是因着她那显赫的家世,皇上早就对她失了兴致。
    自重生以来,她也没能理清自己的思路,只是一心想着离皇上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今天,她却是怕了。
    刘玥看李璐瑶一脸纠结困惑的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问:“瑶瑶,你该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她好像可以百分百确定。
    李璐瑶理所当然的点头。
    刘玥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么?”
    这次,李璐瑶没回答……她知道书上的描写,也知道戏里那些痴男怨女,她知道各种描绘情爱的诗句和辞藻,可是……什么是喜欢?那种很直接很立体感受是什么样?她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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