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记不得之前的事,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明大夫在房内来回踱步,方才齐若空已大致和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这神奇的经歷,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要能解释这个情况并理解,还真需要些时间。
    不过,明大夫什么没有,唯一有的优点就是「怪」,怪到发亮的怪,这怪不仅指他本身,还有他思想的开放。
    「一般来说,梦醒时,另一世的记忆便会消失。」明大夫皱着眉头,分析得头头是道。「你现在的状况,是从你车祸后开始,理论上的确会有不记得前面生活的情形,但或许接触到了熟悉的东西之后,会慢慢忆起也说不定。」他看着齐若空的呆样停顿了会儿,又道:「你看哪,就像是梦醒后忘记梦的内容,但某天见到某个梦里出现的东西,那个遗忘的梦境又可能……」
    「出现在我的记忆!」齐若空接着明大夫的话尾,激赏的看着明大夫。「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大夫!真不愧是大夫,就是绝顶聪明。」
    「好说、好说。」明大夫挺起胸膛,显得有些得意。「不过,还是要再观察些时日方能确切明白。」
    「是啊。」齐若空拉拉明大夫的袖子,睁大水汪汪的双眼。「一切就拜託你了,大夫。」
    「……好是好。」明大夫斜眼看着齐若空。「但我怎么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大夫我跟你说,」齐若空激动地揪住明大夫的领口,将他往下拉。「以后你的三餐就由我负责,我真的很会做菜,而且这不是能提升你的医术吗?就别在意了吧?啊?」
    「嗯……」明大夫瞇起眼睛低头,几乎要将鼻子贴在齐若空的鼻子上,过了好几秒才幽幽说道:「好吧,反正间着也是间着,我就……」
    明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房门「轰」的被粗暴打开,直闯进来一位高大男子,高喊:「小空!你没事吧?」
    说时迟那时快,误会来的有够快。
    男子立刻注意到齐若空跟明大夫的姿势,那姿势实在有够引人遐想。他双目巨睁,愣了一秒便衝过来,恶狠狠的推开明大夫,八爪章鱼似的将齐若空「包裹」在怀里。「你干什么?」他对明大夫怒吼。
    「什么也没干。」明大夫踉蹌了两步,举起双手微笑。
    「什么也没干会是这种姿势?」男子气势汹汹的吼着。「骗谁啊!不用看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其实你误会他了。」齐若空在心里狂喊:「抓他衣领着人是我、造成这个姿是的人也是我,所以硬要说的话,没安好心的也应该是我,虽然说我根本没安什么心,只是太激动而已。」
    至于他为何在心里狂喊而不是说出来?那就要归功于此男的手劲。
    齐若空的脸,正悲苦的被大力按压在这连长相都还没看清的男人的胸口上,几乎已经吸不到空气,更遑论说话。
    此情此景,当然全落入了明大夫眼中,他上下打量着男子,认出他是长年镇守北方的魏思清将军。
    据说,这位才二十出头的年经人在考科举的时候,发生非常奇怪的事。
    那年,魏思清不过才十七岁,没没无闻却报考了文、武双场,引起不少世家子弟好奇的目光。
    由于未曾听闻他的事蹟,只知他是护国镇北大将军魏远的三子,而魏大将军行事从来神祕且性格刚硬,不爱和人有过多的交流,遂没什么人了解他们。
    此外,魏远虽长期处在物资缺乏又寒冷的北方,可皇帝好心送去给他的物资却被他转赠给百姓、送去给他的女人也被他赐婚给有缘人、送去给他的金银财宝更被他退回,还特意附上一封信,劝諫皇帝好好工作,别老是想着巴结别人,做些对百姓有用的事,例如拿这些钱去帮助穷苦人家。
    以上这些劲爆的传闻,让好事者传出了间语,说天高皇帝远,魏将军恐生了异心。
    说实在的,好事者讲的也不无道理。
    魏远战功显赫、清廉护民,深受百姓爱戴,为何却长年镇守北方?实是奇怪。不仅如此,他的父母还被皇帝扣留在京城,岳父岳母也禁止出京,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对他的忌惮颇深。
    若不是怕他造反,何需如此?
    这个间言流传了很久,也没人想去解释什么,间言就这么慢慢开花结果、茁壮成巨大的丛林。到最后,甚至变成魏远将军老早就想篡位,可惜被眼明手快的皇帝发现,先拘禁了他的家人,再逼他签下切结书,最后把他赶到北方。
    本想等他自生自灭后再派人接替,只可惜他老人家像蟑螂一样,竟苟延残喘至今,这让皇帝非常不爽,所以他的长子跟次子考完武科举后,一个被赶到了东方、一个被赶到了西方,全是为了给魏远将军添堵。
    可不,这间言让各家子弟都认为魏家的人不太重要,除了稍有好奇外,更是能欺负的好玩物,一个个想諂媚皇帝的人,都巴巴的赶来欺负他。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小子从院试开始,一路逆天,以完全辗压的实力横扫到会试。这下可好,等大家在殿试的时候又看到他,简直是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顏面,不管是文场还是武场的考生,全集结起来,跑去主考官皇帝前跪地求救,希望魏小祖宗赶紧成为状元离开,再也不要让他们在考场里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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