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 难忘着枕边呵欠
    也素过咖啡的杯垫 快乐快得自然
    总发现 十对甜蜜伴侣幸福表演
    其实有九对这样过 红茶或咖啡喝十个十年
    他听着听着,突然想到这些歌并不是自己下载的,而是他某日缠着容庭问他怎么下载音乐。那时的容庭嫌他烦,索性把他所有本地磁盘中存的歌曲全都拷贝进他的MP3里。
    于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这些歌都听了一遍,而后将它们一首一首地删除。
    不知不觉之中,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七点整。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拿了几件衣服走出房间,决定去洗个澡。
    结果很不凑巧的是,他在走廊过道处遇见了容玦。
    晚上的通道里惯例是一片阴暗,仅有楼梯安着声控灯。因此容玦一半的脸隐没在墨色之中,目光如同寂静黑夜中一点微弱的星光。
    他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反应过来,这才垂下眼说:“二少爷,您来了。”
    走廊上除了他们便再无其他的人,因此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是的,他很紧张。对于他们兄弟二人,他无一不是害怕的。
    隔了很久,他终于听见容玦开口道:“你怎么才出来?”
    他的话语中竟夹杂着一丝丝怒气与不满,这不由让成珏疑惑地抬起头,答:“我只是想来洗澡啊。”
    “你知不知道现在容家已经闹翻了天?!”
    他提高了音量,吓得成珏不禁抖了三抖,而后心想,并没有人来他房间里看望过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容玦俨然是一副被他气到的模样,冷冷开口:“跟我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把拉住了成珏的手。
    成珏仍没有回过神来,他被容玦生拽着跟随他的步伐走了过去。走到半路时,容玦走得太快,而他的腿伤并没有完全痊愈,恰巧脚下突然有个硬物挡住前面的路。他一味跟着容玦往前走,未能看清底下,于是被生生绊了一跤,而恰恰磕到的是左边的膝盖。
    他在摔倒过程中已经脱离了容玦的手,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犹如无数把刀片来回地切割,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容玦觉察到后面的动静,骤然转过身,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懊恼地低骂一声,随后微俯下身,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地问:“摔着了?”
    成珏点了点头,本来想说“二少爷,您可不可以扶我起来”,但是他实在太疼了,疼得一句话也说不来。
    而容玦似乎听到了他此时的想法,正想伸出手将他拉起来,然而走廊上的灯突然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成珏!”
    一个焦灼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余音绕在这个空荡荡的过道中竟有几分虚无。他皱紧眉头忍受着这阵剧痛,耳边传来的两个字有如拍打在礁石上的水花,很快就变成了虚浮的浮沫,湮没在湛蓝的海水之中。
    “操,你把他怎么了?!”容庭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容玦在成珏的身边,而成珏一脸痛苦的模样,想也未想便狠狠地推开容玦。
    容玦被他大力地撞在墙壁上,顿时发出一声闷哼。而他也并未顾得上生气,立马对容庭说道:“哥,他好像受伤了。”
    容庭打横抱起了成珏,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而后他顾自抱着成珏走了出去。
    很快地,容玦便看见容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地攥成拳头,最后用力地击打在墙上。
    车上。
    成珏被容庭抱到了副驾驶座上,还扣上了安全带。容庭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很快就到医院了,别怕。”
    成珏素来默认的准则之一便是容庭从不会在清醒时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讲话,因此他执拗地认为这是他疼到一定程度而出现的幻觉。
    他依稀地感觉到车子开得很快很快,隐约中他看见了一晃而过的路灯,还听见了不断鸣起的喇叭。
    真的是很快。平日里开车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现今的他瞥了眼手上的手表,时间只过去五分钟左右。
    容庭急匆匆地抱着他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一脚便踹开了本关闭的门。
    许付亭本来是在边喝水边忙着工作,被他这次的“突然造访”吓得险些一口水呛住了喉咙。所幸他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出现给呛到,而是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院长,深夜冒昧打扰,真是抱歉,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成珏之前的腿伤似乎并没有痊愈,所以......”
    许付亭对于他前面那句话已经是处于嗤之以鼻的态度,听到后面一句赶紧打断:“甭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上回这扇门才刚修好,这下子又被你弄坏了。真是遭罪啊。”
    容庭本强装镇定的面容中渐渐浮现一丝裂纹,语气略显焦急道:“抱歉,院长。以后医院的装修费我都一并承担,只要您能治好他。”
    许付亭不禁挑起了眉毛,冷哼一声:“变相的威胁?”随后又道:“再说,你应该去找骨科的医生,找我做什么?”
    容庭道:“就算我疾病乱投医,那也恳请您立刻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骨科医生。”
    “你!”许付亭瞪圆了眼,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看了昏迷不醒的成珏一眼,还是化作一声长叹。他打了个电话,朝那头不容置喙地说了几声,随后挂断,给他报出一串数字与一个人的名字,然后便朝他摆了摆手。
    容庭道了声谢,随即就转身离开。
    医生觉得自己蛮惨的,头回被人拿枪指着看病,憋了一肚子闷气还不能够发作。他战战兢兢地正想撩起病人的裤脚,就被那人一掌拍开,大声斥道:“你的手想碰他哪里?!”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断断续续地说道:“看他的腿......腿伤得如何......不、不然怎么......怎么看啊......”
    那人想了片刻,随后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直到露出红肿的膝盖。他看向医生,冷冷道:“这样可以了吧。”
    医生忙不迭地点头,遂转过头观察起成珏,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膝盖。这一碰可不得了,又惹得容庭不开心了:“你没看见他已经疼成这样了吗?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哦......好的好的......”医生擦了把他额头上的冷汗,言简意赅地阐明了病情,而单子上的字也是写得工工整整递给他看。
    容庭大致地扫了一眼,不禁用怀疑的眼光看他:“怎么都是口服药,没有外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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