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看到她们蠢蠢欲动的样子,刘长安也不解释这些不是鞭炮,根本不会炸,拿了一个丢给她们,让她们自己玩去。
    刘长安拆了几个礼炮,做成一个超级大的,就去厨房帮周书玲干活去了。
    “你玩去吧,我来就好了。”周书玲觉得没多少事情了。
    “你手艺一般,这个虎皮扣肉你会炸吗?”
    “不就是放油然后炸吗?”
    “要先煮熟煮软,这个度你就把握不好。再在皮上扎孔,而且这么个炸法,容易溅油,你还是一边去吧,平常炸个猪脚都在厨房里大呼小叫的。”
    听刘长安说的复杂,周书玲有点心虚,可是平常自己做的那个椒盐猪脚,他不是吃的挺开心吗?现在又说人家。
    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刘长安把在楼下忙活到现在,也没有成功“炸雪”的两个小孩叫了上来,在窗户上瞅了一眼,感觉整个小区的雪都被她们收集起来,堆在了楼下,都快两层楼高了。
    刘长安不禁皱眉,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是周咚咚能够完成的,上官澹澹平常什么事情都不做,搞起破坏来倒是精神十足,等天气暖和了,这么多的雪融化了,这里就跟洪水过境了一样。
    吃饭的时候,周书玲拿了三个红包过来,分给了刘长安,上官澹澹和周咚咚。
    “我也有啊。”刘长安笑着接了过来,一般都是年长的人给年幼的发红包。
    “我有五块钱。”周咚咚拆了红包把钱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进去,把红包放到兜兜里拍了拍,又可以去小卖部了。
    “我有好多钱……咯咯……”上官澹澹把红色的rmb都拿出来数了三遍,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最近她的钱都已经花不完了,还攒下来了一些。
    刘长安和上官澹澹的一样,都是一千块钱。
    刘长安也拿出了三个红包分给她们。
    “我有五块钱。”周咚咚拆了红包把钱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进去,把红包放到兜兜里拍了拍,又可以去小卖部了+1。
    “我有好多……”上官澹澹接到手里,刚想说自己有好多钱,但是感觉重量就不对,皱着眉头拆开,居然和周咚咚一样,是五块钱!
    上官澹澹一言不发地把红包塞进口袋里,然后抱着保温壶摸了摸,从她另外一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把原来里面的一百块钱拿了出来,只放了五块钱进去,再递给了刘长安。
    “谢谢。”刘长安笑着接了过来。
    上官澹澹不想理他。
    “给你的。”刘长安除了给周书玲红包,还给了她一个小玻璃瓶子。
    “这是什么啊?化妆品吗?”周书玲意外地高兴,她没有想到自己收到的更多,除了红包还有礼物,小玻璃瓶子里装着通透的液体。
    “喝的,每天一滴,放到牛奶里或者别的茶里混合着喝下都可以,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刘长安说道。
    周书玲开心地扭了扭腰肢,摸着小瓶子看了看,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甜丝丝的,倒不是完全因为刘长安说这个东西可以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上官澹澹给了周咚咚一个手环戴着,刘长安瞅着手环的材质和那个永恒之柜好像差不多,想来上官澹澹也不可能对周咚咚不利,便也没有多问。
    上官澹澹送给周书玲的是一个玉制印章,看上去是很不错的羊脂白玉,玉色纯净无暇,晶莹润泽,玺钮是浮雕的匍匐螭虎,形象凶猛,体态栩栩如生,体现了极高的雕刻制作水准。
    “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啊……我认识三个,皇……后……山……剩下一个字不认识。”周书玲拿着给刘长安看,不解地问道。
    原来是可以称呼为玺的印章,刘长安先看了一眼上官澹澹,上官澹澹已经开始和周咚咚认真吃饭了,刘长安便解释道:“你高估了自己,你只认识两个字,那不是山,是之字。皇后之玺,是不错的工艺品了。至少值好几千块钱。”
    一个小石头这么贵,周书玲也没有刻意的去客气,以后再给上官澹澹买更多好吃的,化妆品和衣服还礼就好了。
    周书玲连忙去把值好几千块的小石头去收了起来,这才回来吃饭。
    刘长安记得,到目前为止汉代皇后之玺留存于世的仅有吕雉的那枚,是禁止出国展览的国宝。
    这小老太太真是……算了,随便她,吃饭吧,除了打击周书玲和周咚咚,刘长安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嗯,等将来上官澹澹和秦雅南又搅合到一起,来折腾刘长安的时候,他就告诉秦雅南,上官澹澹把皇后之玺送给了周书玲。
    第六百六十九章 柳月望闻到了味道
    吃完年夜饭,刘长安来到楼下放烟花礼炮,这时候整个城市都在噼里啪啦,把天空映照的半明半暗,若是没有那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没有那璀璨的焰火,只看那城市上空的烟尘滚滚和光暗交错的感觉,仿佛是蔓延全城的火灾。
    刘长安抱着周咚咚表演了螺旋升天,因为以前答应过教周咚咚“飞”,所以得带上她,满足她当小飞机的愿望,只是下坠的时候刘长安本来想表演一个精彩的贴地飞行再伸空落下,就像钢铁侠那样式的,但是没料到礼炮里的火药根本不支持如此高难的动作,再加上周咚咚手舞足蹈过于兴奋干扰了刘长安,于是两个人一起“坠机”了。
    看到他们两个一头扎入了今天上官澹澹和周咚咚弄的雪堆里,周书玲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观望,发现周咚咚躺在刘长安怀里笑个不停,不由得埋怨了一声大的小的其实都干蠢事,不过她不敢大声说,因为一直都是刘长安说她蠢,自己要是说他蠢,难免有些心虚,说不定他还会敲她的头。
    上官澹澹赶紧跑过来,拿着手机朝着雪堆堆里狼狈不堪的刘长安一阵猛拍,她要发个朋友圈先。
    “你给我删了!”刘长安连忙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你平常总是拍咚咚,我也要拍你。”上官澹澹才不答应,先把手机藏好,免得他来抢。
    周书玲捂着嘴笑,她没少收到刘长安发的那些照片,一般都是周咚咚犯蠢的时候,他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拍的照片,所谓一报还一报,一物降一物就是这样。
    刘长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把在雪坑里挖洞的周咚咚抓了出来,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就是这个小老太太讨嫌,总是以看他出糗为乐。
    “我要念诗了。”上官澹澹清了清嗓子,“青玉案·炸雪: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雪堆里打滚。”
    上官澹澹抑扬顿挫地念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决定用这首优秀的改编词和刚才拍的照片发朋友圈。
    “不学无术。”刘长安只好这样勉强回击一下算了,至于和上官澹澹说这是元夕词,她改的也不押韵,那对上官澹澹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毕竟她改诗词完全没有文人墨客的讲究,连“稍逊风骚”都可以随口改成“就很厉害”。
    上官澹澹对网络小说很感兴趣,但是对现在自命传统或者说一些严肃文学就完全没有阅读的欲望了,倒是因为出身和学习经历,对古代经典作品颇为喜爱。
    刘长安把其他的烟花礼炮都摆放开来,一个个点燃,瞧着那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绽放,四个人都抬起头来观望着。
    尽管除了愚蠢的妈妈和愚蠢的小孩,彼此之间再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这样的生活,就是一家人的生活,简单而幸福。
    刘长安抬起手臂,轻轻地揽住了上官澹澹和周书玲,拍了拍她们的肩头,看着她们抬头望他,刘长安嘴角微翘,努了努嘴示意她们看烟花。
    上官澹澹偏了偏头,拉着周咚咚的小手。
    从棺材里跑了出来,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想钻进去。
    除非……偶尔……刘长安惹得她太生气的时候,就进去生气一会儿。
    ……
    ……
    大年初一,刘长安去女朋友家里拜年。
    今晨已经有了日出的样子,这满城的雪色大概也要消散了,刘长安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了看天空和街道,慢慢往河西走去。
    这个方向已经走了有许多年了,从湘大附中到湘大,路线其实没有多大变化,一年年走下来,闭着眼睛估摸多少步数能到,也是差不离的……往往是到了冬日里看见白雪,才会恍然叹一声:又走过了一个四季。
    和寻常人一样,刘长安也只是一声叹息,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街面上的雪分在两边,露出湿漉漉的黑灰色水泥路面,刘长安走上了大桥,看见橘子头上远远近近的树林竹林都覆在雪色之下,巨大的雕像被积雪披盖着,却完全无损他的气质和精神。
    湘南人们对他总是有更多一些的感情,尤其是生活在郡沙的男女老少,某天心中茫然的时候抬头,却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有时候便会生出许多勇气来。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到这样的激励。
    刘长安微微笑着,朝着雕像挥了挥手,继续走过了长长的橘洲大桥。
    河西大学城的绿化十分繁茂,四季常青的树冠顶着白雪煞是美丽,寒假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少了许多,也有因为各种原因留校的学生,懒懒散散或者脚步匆匆地穿街而过,周围的地铁施工也暂停了,明年大学城的几个重点本科院校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地铁站店。
    来到橘园小区,这里的鞭炮和烟花残屑倒是少了许多,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前方,修长而曲线丰满,柳月望正拿着一挂鞭炮犹犹豫豫,要放不放的样子,安暖从门里出来,看到妈妈不敢点鞭炮,大大咧咧地表示自己是放鞭炮的好手,把打火机接了过来,然后就瞧着刘长安了。
    刘长安依然是双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走路,悠然自得的样子总是独一份的,安暖随手把打火机又丢给柳月望就跑了下来。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安暖来到刘长安面前,露出乖巧可爱的笑容,双手捧在一起伸了过来。
    “没有。”刘长安打了她的手心一下。
    “你从南极回来,没有来找我,说大年初一再来拜年也就算了。我天天在家里想你,想了半个寒假了,一见面没有红包,还打我!”安暖委屈的不行了的样子,眼睛湿润润地看着刘长安。
    刘长安笑了笑,把她揽入了怀中,闻了闻她发丝的香气,那熟悉的体香钻入鼻孔中,顿时让整个人的感情都被激活了似的。
    安暖哼哼着,感觉更委屈了,都不哄她就直接抱一下完事了吗?正想着,刘长安却捧起了她的脸颊,他的眼神里满是喜爱和久别重逢的情绪,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热烈的吻顿时让安暖身子一软,不管不顾地抱紧了刘长安,红包不要了,也不要哄她了,只想被他的怀抱和吻融化掉。
    一个雪球砸了过来。
    刘长安这才放开安暖,伸手抹开她脸颊和发丝上的雪渣子。
    安暖气呼呼地转过头来,会在这种情境下朝着自己丢雪球的,除了自己不谈恋爱也见不得别人谈恋爱的柳教授,还能有谁?
    “当我是空气啊!”
    “演偶像剧呢,雪地里接吻!”
    “要不要配个乐,给你们发抖音上去啊!”
    “我给你们点赞!买热门!”
    柳月望说完,拿着手里的鞭炮,高高举着,“还没出天行!”
    “你帮我们家放鞭炮吧,本来昨天晚上就要放的,但是我和妈妈胆子都很小,不敢放鞭炮。”安暖懒得理会嘲讽自己的妈妈,脸颊红红,娇滴滴地对刘长安说道。
    “真是娇弱可爱又乖巧啊。”刘长安笑了起来。
    “讨厌!我就是娇弱可爱又乖巧,去放鞭炮!”刘长安居然不信,安暖哼哼着捶了刘长安一下,有个人捶真好,手痒了半个寒假了。
    刘长安走到柳月望身前,说道:“柳教授,新年好。”
    “新年好……嗯,你身上怎么有股……说不上来啥味道,来,来,先放鞭炮,等会儿给你红包,我准备着的。”柳月望吸了吸鼻子,刘长安身上有股味道,好像让她的脑子晕眩了一瞬,但是也不确定是他身上的味道导致的。
    出天行才是大事,有些地方也叫开财门。
    第六百七十章 红树莓,草莓和覆盆子
    出天行是传统节令习俗,很多在城市中出生也没有回爸妈或者爷爷奶奶的老家过年的孩子,往往不知道这个习俗了。
    搁以前,这是一年开春的头等重要事情,家家户户要早起,没有新衣服穿也得齐齐整整,一起打开大门,这边是“开财门”。
    同时燃放鞭炮,一般得家里的顶梁柱来放,放鞭炮的权力从父亲转移到儿子手中,往往还伴随着许多感慨。
    放完鞭炮,朝天作揖,回家祭拜祖先神灵,再拜老天爷,这便是“出天行”。
    现在这种习俗也没完全丢掉,不过很多家庭也不祭拜什么,就记得年初一要放挂鞭炮。
    柳月望就是这种只记得要放挂鞭炮的,其他事儿也不兴了。
    刘长安结果鞭炮,这只是一挂三千响的小鞭炮而已,拿在手里点燃,拎着听响,细碎的鞭炮噼噼啪啪,纸屑飞溅,把周围的雪都染成难看的颜色,鞭炮燃到尾端十几厘米的地方,刘长安才随手丢到了安暖旁边。
    安暖抬脚就想踩,但是看到刘长安朝着自己笑,连忙娇呼一声,像受惊的小鹿,嘴里“呀呀呀”地喊叫着,举起小拳头跑到了刘长安身后躲着,很害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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