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跟进了茶水间,拿了白经池专用的咖啡豆出来:“白总,您和夫人要喝咖啡吗?”
    白经池瞅了一眼,说了句:“多加些糖。”
    杨秘书心领神会。给白经池煮了这么久的咖啡,他的口味她已经很了解了,从来都是只加半颗方糖,特意交代多加糖的,应该是给里头那位夫人的。
    煮咖啡的时候,她闲聊似的说:“夫人的手艺真好,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了,白总您真是有口福。”
    “是吗。”白经池少见地笑了下。
    杨茹看得一愣,脸微微红了起来。
    白经池洗得仔细,咖啡煮好的时候,他还没洗完,杨茹便先把两杯咖啡端进办公室,见余尔窝在沙发上抱着一团东西,循声看过来,便冲她笑了笑。
    余尔却只是瞟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她的态度很明显,杨茹没敢多看,把多加糖的那杯咖啡放到她面前:“夫人,您的咖啡。”很快又笑着补充一句,“白总吩咐多加了糖的。”
    余尔的表情果然好看了一点,“谢谢。”
    停了一会儿,余光见她还拿着托盘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看过来:“还有事?”
    杨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迟疑了几秒钟,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想着应该告诉您……”见她没出声,摆出倾听的姿态,继续道,“刚才设计部的南嘉上来过,我说您和白总在吃饭,让她先回去了。”
    “哦,南嘉姐啊……”余尔口气熟稔道,“你怎么不让她进来,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呢,在这儿工作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原来她们很熟啊,杨茹愣了愣,心里暗骂自己蠢,又献错了殷勤。
    杨茹轻手轻脚地离开,门被带上,余尔戳戳白球球胖乎乎的腮帮子,把它抱起来亲了一口。人心太复杂了,还是兔子可爱。
    ☆、Chapter
    余尔的父母是自由恋爱,却在生下余尔没多久之后,迅速离婚了。官方理由是性格不合,余尔却在小叔和爸爸某次争吵时,无意中得知,当初她妈妈坚持离婚,是因为爸爸重男轻女不喜欢她。至于为什么妈妈为了她离婚,却没有带走她,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反正没有爸爸妈妈,她还有爷爷和小叔,哪怕他们现在一个已经不在了,一个杳无音信,她还有白经池——全天下最帅最好的老公。
    她别无所求。
    余延钊因为过劳中风好几年了,一直躺在疗养院里,余尔很少去看他。从小就没被他正眼看过,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她能做到不恨不怨已经很不错了。
    那天陈嫂特意嘱咐她有空去看看爸爸,余尔闲着没事,到疗养院走了一趟。医生说他情况越来越不好,余尔心里并没太大感觉,她甚至很不孝地想着,与其这样躺着活受罪,倒不如早点解脱。
    这天刚好是周末,余初峤不用上学,余尔进病房的时候,寇茵刚好不在,余初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拼图。
    “姐姐!”虽然爸爸妈妈跟余尔关系都不好,余初峤却很喜欢跟这个姐姐玩儿,小时候每次见她都要抱抱,现在长大了一点,不好意思撒娇,只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拿苹果给她吃。
    余尔从包里摸出来巧克力塞到他上衣的小口袋里:“嘘……不要给你妈妈看到。”
    寇茵不允许他吃太多甜食,余初峤严肃地点点头,用手捂了捂口袋。
    余尔陪他玩了一会儿拼图,寇茵很快回来,她一进门,余初峤就立刻捂住了口袋,表情紧张得一眼就能看出来。
    余尔:“……”
    寇茵马上就走过去要去掰他的手,余初峤打着滚扑进余尔怀里:“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余尔哭笑不得地搂住他,寇茵无奈,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跟寇茵聊了几句,余尔就离开了,等她出了门,寇茵便收了脸上虚伪的笑容,朝余初峤伸出手:“峤峤,过来。”
    余初峤不疑有他,乖乖过去给妈妈抱,刚走到妈妈腿边,口袋里的巧克力就被抢走了。寇茵看了两眼,嫌弃地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着急要去捡的儿子拉回来,严厉道:“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吃这个会长蛀牙?”
    “有……”余初峤伤心地看着垃圾桶,那是姐姐给他的……
    寇茵又说:“以后不许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余初峤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冬天快到了,余尔打算给白经池打一件毛衣。她以前学过这个,还给爷爷打过围巾和帽子呢。结婚之后也给白经池打过一套,但是他这样的男人,出门要形象,在家用不上,所以从来没戴过。
    东挑西选的,最后买了两大包毛线,枣红色的打围巾和帽子,姜黄色的那包,她打算打两件情侣毛衣,嘻嘻。
    买完毛线出门,又在商场逛了一会儿,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故人。
    一时间心情转了几转,往事上头的怨怼和难堪,以及大仇得报的快意和纠结,各种情绪轮番交替,却在看到手里毛线时瞬间又释然了,最后化为一声轻描淡写的招呼。
    “封淼淼,好巧啊。”
    封淼淼的状态看起来挺正常的,似乎丝毫没有收到那件事的影响。发现这点之后,余尔又有点堵心,同样的事情,她痛苦了那么久,为什么换了封淼淼就一点事都没有?
    封淼淼看到她心情也挺复杂的,非常努力地克制着,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恨意。关衡答应过她,一定会帮她查到幕后主使并且帮她报仇的,她不急,她还要等着报复回去呢。
    只是因为太过用力压制自己的表情,脸部的肌肉都快要抽搐,笑容僵硬得都有些畸形了:“好巧,你一个人吗?”
    “你不也一个人吗?”几乎没过脑子就顶回去了一句,到底是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余尔也懒得再装,“我还要回家做饭,改天再聊。”
    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封淼淼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满目恨意。
    “淼淼?”同行的女伴去洗手间回来,跑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好奇地问:“你认识余小姐啊?”
    “恩。”封淼淼扯了扯嘴角,“老同学。”
    “高中同学吗?听说她高中毕业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上大学也没出国,消失了一段时间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女伴自顾自说着,“不过他们家的情况是真心复杂,你知道吗,余氏那么大个集团,现在是个外人在管呢,就是余尔她老公,这男人也是真有本事,居然能哄得余家把公司交给他……”
    “是吗。”从听到高中两个字开始,封淼淼的脸色就不太好,女伴忙着八卦,也没注意到。
    最近余尔沉迷于跟兔子玩,家务做的都不是很勤快了,白经池下班回家的时候,她连饭都没做,躺在沙发上,盖着小熊毛毯,搂着白球球睡得正香。
    白经池无奈,自己动手,用砂锅煮了香菇蔬菜粥,又做了几样简单的小菜,这才喊她起来吃饭。结果余尔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哎呀,球球还没吃饭呢!”
    他也没吃饭呢,白经池小小的郁闷了一下。
    对于睡过头没做晚饭这件事,余尔还是有点小内疚的,吃完饭很自觉地去刷完收拾厨房。不过白经池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又看到她在跟白球球玩,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查什么。
    把她拎去洗澡,白经池去了书房,今天的工作有点多,他带了很多文件回来,还没看。又工作了快一个小时,只剩下几份文件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抬头,鼻梁上还架着金边眼镜。
    余尔揪着浴袍的领口,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进来,关上了门。
    “怎么了?”白经池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
    余尔没说话,径直走过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他跟前,跟他对视了两眼,脸先红了。白经池眉梢一挑,刚想说话,她忽然一矮身蹲下来,两手扶着他的膝盖,将他两条腿掰开。
    作为一个思想和功能都很正常的男人,白经池瞬间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也不由自主起了点反应。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闹。”
    声音比平时更沉了几分。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余尔瞬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勇气,猛地挣开他的手,飞快地将他的休闲家居裤连同黑色平角裤一起扯下来,埋头含住。
    白经池当即闷哼一声,手抬起来,放到她头上,顿了顿,却没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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