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然说道:“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又何必在乎哪一天才是节日?”
    白崇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宋文然问白崇:“白先生,您明明知道我今晚约了人,还要来打断我的约会合适吗?”
    白崇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你约了人吃饭我当然不能阻止,但是吃了饭干什么我有权知道。”
    “您有权知道?”宋文然诧异白崇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白崇说:“我向你表达了我的心意,你还没有拒绝我。我想在你正式拒绝我之前,我还是有权知道的。”
    宋文然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白崇说:“随便去哪里吧,我只想跟你一起待着。”
    一起待着这四个字对宋文然来说很诱人。
    他和温文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父母感情破裂的受害者,温文耀为此惧怕逃避感情,而他则欠缺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他和白崇之间那道坎并不在于白子期或者白阳羽身上,而是曾经一度他怀疑白崇在感情上的付出。无论是对过去爱过他的女人,还是现在对他的孩子,他和白崇要继续走下去,都是无法剥离过去的。
    可是这并不是一道无法迈过去的坎。白崇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因为这道坎暂时延缓了陷落进去的脚步。如果有一天白崇能够铲平了这道坎,他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跳入白崇这个漩涡之中。
    白崇说只是想和宋文然待在一起,他最后把车子停在了一条河边,两个人都没下车,只是把车窗按下来呼吸夜晚的干净空气。
    宋文然没有说话,其实不说话安静地待着也挺好。
    白崇突然探身过来,打开了副驾驶座位前面的抽屉,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把盒子递到宋文然面前,“送你的礼物。”
    宋文然并没有伸手接,他说:“我没有给您买礼物。”
    白崇微笑着说:“如果你能开开心心地收下这份礼物,我就很高兴了。”
    宋文然犹豫一下,接过了盒子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是一只手表。
    比起陈杰送他的那只,明显要精致昂贵了许多。
    宋文然微微皱眉,“我说过我不需要表。”
    白崇说:“你不需要那你一直带着这只?”他说着,抓起了宋文然的手腕。
    宋文然说道:“别人送了,不戴也是浪费。”
    白崇点头,“你说的对,礼物我都买了,你不要也是浪费。我不知道那只表是谁送的,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戴。”
    宋文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白先生,您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白崇平静地回答他:“当我全心投入感情的时候。”
    宋文然因为这个答案而微微怔住。
    白崇抓着他的手,动作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把陈杰送给宋文然那只表解下来,又把自己买的表给宋文然戴了上去。
    宋文然没有反抗,他只是问道:“这只表肯定很贵吧?”
    白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仔细给宋文然戴上手表,然后松开他的手,说:“我希望你会喜欢。”
    那天晚上回去,宋文然把陈杰送他那只手表放进了抽屉里。
    他趴在床上,盯着手腕上那只新的表发了一会儿愣。意识到在他心里,白崇和陈杰有很大的不同,陈杰的礼物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而白崇这只手表不论价值,他感觉到的只是对方的心意。
    星期三下午,白崇在崇医城郊的新校区参加每周一次的例会。新校区是和作为综合性大学的崇大联合修建的,崇医大一大二的新生会在这里与崇大的学生一起学习生活。
    新校区占地广阔地址偏僻,开车进城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开完会,宋文然开车送白崇回去。
    白崇问他:“礼物喜欢吗?”
    宋文然看一眼自己的手腕上那只表,没有回答。
    不过白崇见他还乖乖带戴着,便感到很满意了。
    回去的路上,宋文然习惯性抄近路,他把车子开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这里只能够勉强容两辆车子错车,两侧都是新建小区的外侧高墙。
    在车子开进巷子里的时候,白崇问宋文然:“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宋文然说:“我要去接文倩。”
    白崇对他说:“可以接了文倩一起。”
    宋文然并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这时候突然发现从对面巷口开进来一辆面包车。
    那时他们刚刚将车子开到了巷子正中间。
    宋文然平时不是没在这里错过车,但是对面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状态显然不太对,它的速度很快,而且占据了道路中间,开过来就能直接撞在他们的车上。
    宋文然减慢速度按一下喇叭,但是那辆车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他立即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到后面巷口也出现了一辆面包车。
    他对白崇说:“白先生小心。”随后也不解释,迅速挂了倒档一脚油门踩到底,将车子倒退着迅速开去。
    白崇这时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他没有问宋文然为什么突然倒车,只是眼看着车子倒退过去撞上后面那辆面包车,身体跟着距离晃动一下,幸好被安全带绑住了。
    后面那辆车转弯进来刚刚起步,速度还不够快,被宋文然撞上之后后退了一小段距离,不过很快便稳住了,斜着一打方向盘撞在墙上,抵挡住了车子后退的力道。
    宋文然锁紧车门,看白崇已经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报警,自己便用力按喇叭,希望能引起外面车辆或行人的注意。
    前面那辆车追到他们面前停下来,彻底堵死了前后的路。四五个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长刀铁棍围了过来,叫道:“下车!”
    宋文然继续用力按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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