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利泽尔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詹姆斯·梅勒,你欠诺伊一千美元,诺伊欠我一千美元,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
    “什么?”詹姆斯立刻反应过来了,那不就意味着他欠这该死的家伙一千美元?
    一千美元而已,居然让他遭受如此羞辱!说实话,往日里詹姆斯并不把一千美元放在心里,凭着他英俊的脸庞,早有几个富婆为他着迷愿意为他花钱,他甚至曾经住到洛杉矶最好的别墅区里,只是后来他好吃懒做又好赌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才被那些富婆抛弃。前段时间他刚好输了十几万美元,身上只剩下几百现金,连交房租都成了问题,又怎么有钱还给别人?
    詹姆斯·梅勒今天本来没有打算骗诺伊的钱,他只是偶然看到诺伊,怀念那种被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崇拜着的感觉而已。他还记得当时诺伊知道被他骗了之后伤心欲绝的眼神,那种感觉,就算人渣如詹姆斯都忍不住怀念呢!何况他整日对着满脸皱纹的老女人,偶尔享受一下年轻的女孩子们也是很美妙的。
    “这样吧。”凯斯摸了摸下巴,轻笑道:“詹姆斯·梅勒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一千美元你一定出得起,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带上足够的现金。这样吧,你身上有多少就请还给我多少,毕竟我是一个穷人,还是很希望诺伊早点把钱还给我,否则我只能请警察先生帮忙解决我们的争端了。”
    詹姆斯·梅勒百般不情愿,却还是把身上仅有的五百美元交给了凯斯·利泽尔。他嘴里嘟囔着:“原来也是个穷鬼啊!”可他的动作却比风还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很快,诺伊就和凯斯正面相对了。
    凯斯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手指捻起钞票一角:“一千美元,嗯哼?”
    诺伊摊平了手:“给我。”
    凯斯利落地收回五百美元,说道:“既然是我拿回来的,当然是属于我的了。五百美元也足够吃一顿饭了,诺伊·林顿,一起去怎么样?”
    “才不要!”
    “诺伊·林顿你竟然反驳我的好意?”
    就在诺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凯斯·利泽尔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扔到了淋浴室门口,“冲个澡快点出来,真没见过比你还邋遢的女人。”
    诺伊简直无语了,这位利泽尔同志的自高自大简直膨胀到一定境界了,谁要跟他去吃饭啊,简直有病!
    这是病,得治啊!
    不过到最后,诺伊还是换了一身休闲服,乖乖地跟着凯斯出去了。凯斯·利泽尔一张嘴虽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但是比起他的嘴,他折磨人的手段显然要高出一筹。诺伊不甘不愿地跟在凯斯后面,力图和他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诺伊·林顿。”
    “哦。”
    诺伊狠狠朝天空翻了个白眼,为毛每次遇到凯斯·利泽尔,她都有一种大恶魔在微笑的感觉?
    用餐地点最终定在一间法国餐厅。诺伊当然看得出来,这间环境优雅装饰精致的餐厅绝对不是区区五百美元能够应付的,不过她所有的现金只有一百美元,其他的钱都存在卡里,所以只能让亲爱的凯斯·利泽尔先生破费了。
    吃白食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
    似是看出了诺伊的想法,凯斯微微一笑:“诺伊·林顿,不要忘了,你现在是UTA的签约艺人,而我的收入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公司的经纪人提成。”
    诺伊的动作停住了,一瞬间他就弄明白了凯斯·利泽尔的逻辑。她给马丁钱→马丁给公司钱→公司给利泽尔钱,最终得出→她给利泽尔钱,呵呵,要不要那么贱啊!
    ☆、011 绯闻
    迈克尔·道格拉斯是个潦倒的狗仔,和大多数同行一样,他的工作就是追踪名人,然后将他们的各种丑照出售给八卦小报。运气好的时候,他可以从名人那里获得一笔数额不小的封口费,当然,大多数时候,他只能从八卦小报那里拿到酬金。不过这两年迈克尔·道格拉斯的运道却有些糟糕,不止没有拿过封口费,甚至蹲伏几天拍摄的照片被采用的几率都很小。虽然他有和影帝迈克尔·道格拉斯一样的名字,但是显然,如果他的业绩再不提升,他就会沦为全行业的笑柄。
    在一个性感女星楼下花园里连续蹲守了四天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拍成,反而喂饱了蚊子的迈克尔·道格拉斯已经濒于疯狂:“该死的,难道她不用去厕所或者挖鼻孔吗?”
    当红炸子鸡们当然轮不到他蹲守,但按照迈克尔·道格拉斯自己的说法,他只是不愿意去抢一些非独家的新闻而已,一个成功的狗仔自然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独特才有高价。
    相机里早已经空荡荡的,那些分文不值的老照片已经被迈克尔删除的干干净净。四天的成果算是白费了,这让迈克尔很沮丧,早年和《国家问询报》建立的合作关系早已破裂,他只能把新闻交给那些价格更低的小报,但是现在……迈克尔苦笑一声,难道他真的老了,失去了对新闻的敏锐度吗?
    迈克尔·道格拉斯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一年之中只有没活儿的时候他才能明晃晃地露面,其他时候他就像地沟里东躲西藏的老鼠——拍明星隐私的狂热正是缘于此,凭什么明星能在镁光灯下光鲜亮丽地生活,明明内里是那么肮脏,而他们却觉都不能睡,简直把车底当成了床。
    忽然,迈克尔·道格拉斯眼前一亮,他这是看到了谁?
    依照迈克尔·道格拉斯对娱乐圈的了解,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男人的身份。凯斯·利泽尔,UTA的合伙人兼公关总监。凭着英俊的相貌和凌厉有效的手段,凯斯·利泽尔甚至获得了不逊于一线明星的关注度。这样年轻英俊又多金的人物,自然不乏想把主意打在他身上的狗仔,但凯斯·利泽尔私生活一向严谨,与旗下女星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狗仔捉不到他的新闻,最后也只能作罢。
    而现在,凯斯·利泽尔身边的显然是一位女性。“茱莉亚、詹妮弗、卡梅隆还是薇诺娜……”迈克尔·道格拉斯双眼X光一样扫描着前面两人,调好照相机,身子顺势往电线杆后面多,“咔咔咔”先拍了几张。
    凯斯·利泽尔和那位女性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很亲密,但以迈克尔·道格拉斯资深狗仔的嗅觉来看,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凯斯·利泽尔在公开场合和一名女性如此靠近,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张照片一旦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就一定是独家!
    迈克尔·道格拉斯按捺下激动的情绪,一路小跑着跟在凯斯和诺伊身后,等两个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迈克尔·道格拉斯双腿都站得快要失去知觉了,背后一片汗意。他飞快地翻着自己的照片,半路拦了一辆的士,趁着坐车的短暂功夫就把照片发了出去。
    诺伊对于这一切自然一无所知,她一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盘子里的菜肴。凯斯·利泽尔也不是一个喜欢吃饭时多话的人,所以一直等到搁下刀叉的那一刻,他优雅地擦了擦嘴,看向诺伊:“那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
    “嗯?”诺伊尚在对付一份甜点,听他开口,不由抬起头来傻愣愣地盯着他。她唇角还有一块果渍,疑惑的眼神全没有初见时的张牙舞爪,凯斯勾了勾唇角,抬眉:“你先吃吧,待会再说。”
    “哦。”诺伊完全没有客气,把最后一块甜点塞进嘴里。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诺伊感觉万分满足,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虽然她很明白,这一餐所产生的热量足以让她在健身房里待足三天。
    吃饱喝足,她才想起凯斯刚才的话:“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劳伦斯·马丁,你发现劳伦斯马丁已经离开UTA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
    诺伊理直气壮:“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凯斯眸色忽然锐利起来:“诺伊·林顿,我想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UTA的合伙人,你只需要随意问问,UTA在洛杉矶的办事处很容易就能找到。其实你并不想来找我吧?”
    诺伊也有些生气了:“凯斯·利泽尔先生,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有一件事情我想解释一下,是你把我带到洛杉矶的,我听说公关最擅长的就是关注细节,如果你愿意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你当然会给,但你没有给,说明你并没有和我继续了解下去的打算。因为你是UTA的高层,而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什么都不懂的女生,所以你害怕我赖上你,害怕我利用你的权力去谋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不过我想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并没有利用你的资源或是权势的打算,你放心,就算在老约翰那里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废话。”诺伊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今天这一顿饭就算是封口费吧,我吃得很好,谢谢你,凯斯·利泽尔先生。”
    诺伊·林顿冲着凯斯·利泽尔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凯斯神色莫辨地盯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在路上,诺伊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向凯斯·利泽尔说那一堆话,其实她只要擦擦嘴离开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理会凯斯的质问。诺伊轻哼一声,她只是太讨厌凯斯·利泽尔那种高高在上好像把一切握在手中的态度罢了,那种事情就算用脚趾想也能想出来吧,还需要直接问她吗?
    不过是为了羞辱她、捉弄她罢了,该死的凯斯·利泽尔!
    诺伊干脆走回了出租屋,打开电视随意转到一个频道,看着电视上的主持人大骂着总统和荒谬的政策,诺伊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鉴于她每次见到凯斯·利泽尔都没有好心情,她还是尽量避免和那个毒舌的家伙见面吧!
    贱人自有天收,她实在没必要让自己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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