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洵在楚舟脸侧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跟温顺的大型犬似的。
    楚舟:“撒娇也不行。”
    看傅洵闷闷不乐,楚舟只好温柔下声音哄他:“不在剧组,等回家好不好。”
    傅洵:“好,那你把柳梦归这身也带回去。”
    楚舟:“啊???”
    傅洵:“穿着,在床上。”
    楚舟无奈调侃:“你玷污我还不够,你还想玷污柳梦归,你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吗?傅老师。”
    傅洵:“一举两得,不错。”
    楚舟:“……”
    变态啊!
    第114章
    傅洵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他的戏份其实已经拍完了,但没有去找楚舟,因为楚舟当天有一场哭戏,是柳梦归这个角色唯一一场哭戏,所以很早就在酝酿情绪,傅洵没有去打扰他。
    剧情里,柳梦归是小时流浪在外被楼雪生收养成了徒弟,但他并非没有亲人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的爹娘被仇敌杀害,然后留下了一把剑,可惜这把剑失踪了,后来柳梦归机缘巧合找到了这把剑。
    楚舟演的就是看到剑的这一段,难度比较高,因为镜头一直对着脸,没有一句台词,就只拍情绪变化,直到他潸然泪下。
    傅洵觉得就算是他去拍,这种戏也不怎么好拍,要么就是全身心进入角色,与其合二为一,感受角色所爱和所痛,要么就是多想想难过的事情。
    如果用这些方法投入很深,情绪会不太容易快速走出来,颇有些伤神。
    或者单纯凭借技巧演出来,不过效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拍这条的时候,场内气氛都很安静,楚舟休息时一直低着头,沉着脸想什么。
    开拍时,傅洵穿着便服戴着帽子,一直站在摄影的后头远远地看着屏幕上拍摄的画面。
    楚舟情绪掌控得非常细腻,他演得并不夸张,表情变化细微却牵扯情绪极多。
    直到楚舟一滴泪落下,傅洵突然觉得自己跟着眼睛一酸,心跟着泪落向下软塌了半块。
    导演喊停,这条一次过了。
    但楚舟的情绪好像还没停住,边往外走眼泪还在往外流,楚舟低头用手背擦水,导演喊助理带他去外面休息。助理给楚舟披上外衣,发现一个帽子压得很低的男人径直走过来揽过了楚舟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交给我吧。”
    助理无比疑惑,正准备问一句“你谁啊抢我工作”,结果抬头对上那人的脸,发现竟然是傅洵,便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下,灰溜溜地从一边走了。
    傅洵找了间没人也没有摄像头的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用纸巾给楚舟擦脸。楚舟轻轻扶住了傅洵的手腕,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傅洵点头,然后让楚舟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楚舟的手掌摊开搭在傅洵的腿上,傅洵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五指交叠,指腹抚了抚他的手背,道:“你太投入了,休息会儿吧。”
    “其实不算投入……”楚舟低着声音,“我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
    傅洵很温柔:“什么?”
    楚舟突然问:“傅老师,你经历过重要的人离开你么?”
    傅洵:“没有。”
    楚舟靠在傅洵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做梦时在呢喃:“我知道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当时其实我不意外,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化疗很久了,估计是实在撑不住了……”
    “我去医院,看到他们给他盖上白布,然后陪我妈,我都没哭出来,好像脸上的神经都结了冰似的,动也动不了。”
    “直到我自己回家,关上房间的门坐在桌子前面,看着窗户外面一点一点黑下去,就有那么一个瞬间,神经好像解封了,我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好像眼泪自己有了意识,它们知道为什么而流。”
    “最后我哭累了,然后洗了个澡,做饭等我妈回来。当时那个瞬间,我好像变成了大人,我不喜欢,但我要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拼命告诉自己,‘你必须要长大了’。”
    “那个感觉,像被石头压着,我过了好些日子,才能喘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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