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妍干笑两声,看这姑娘说着说着就歪楼了,还歪到她不好回答的地方,她赶紧拉回话题:“我怕冷啊,所以就穿得有点多,下次我会穿少一点的。”
    林梨花点点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没在农村干过活,所以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是有点冷,干一会活就好了。不过也没关系啦,等下你觉得热了,脱掉外面的外套就可以了。”
    莫可妍受教的听着,她前世今生都怕冷,所以出门的时候必定会做好保暖工作,也没考虑到这个。嗯,看来下次可以少穿一点。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离村子二十多分钟路程的水渠那里。这条水渠全名叫白沙大河渠,是横穿z省的一条大河渠,全省百分之八十的农田是靠这河渠的水灌溉。
    莫可妍和林梨花刚到,就看到林村长站在一堆石子上拿着一个大喇叭扯着嗓子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他一连说了几遍,吵吵嚷嚷的人们总算静了下来。
    林村长看着安静的人群满意的点点头,说:“大伙儿都知道前几天我去乡里开会的事儿了吧,不知道的我再给大家说一下,省里决定在桃树村和高家屯中间建立一个小型水库,以缓解周边几个村子农耕用水的压力。现在任务分派到我们村子和高家屯,省里的意思是不能耽误了春耕,所以我们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大家伙儿说能不能完成任务?”
    林村长刚说完话,在下面的人就吵嚷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这个说这也太赶了吧,就一个月的时间,那个说这时候建水库,地都还没化冻呢,这不是要人命吗?什么说法的都有,吵吵闹闹的议论声轰轰作响,比菜市场还热闹。
    “大家伙儿静一静,静一静。”林村长在上面扯得嗓子都破了,人群才又渐渐的安静下来。
    “大家听我说,这任务是赶了一点,大家就辛苦一下,尽快完成。你想啊,这水库修好了,以后干旱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田里的庄嫁了。大家都是靠这田地吃饭,修好了收益还不是我们大家伙自己,想想前几年干旱时,田里的秧苗都快死了,大家就是想挑水都没处去挑,这水库建好了,就不用再担心干旱的问题了。”
    听到林村长这么说,大家倒也没再说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任务都下达了,你不做也得做啊。于是按照安排各自去干自己的活儿去了。林梨花拉着莫可妍灵活的窜到林村长身边。
    “爸,那我和可妍做什么?”
    林村长看着莫可妍,一时之间真的有点为难了,这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他担心她什么都做不来,可又不能不安排任务。略沉思了一会,开口说;“我是一生产队的队长,刚好我们生产队比别的几个队少了两个人,可妍你以后就归入我们一大队了,你刚来,就先给你算三等工分,等以后看你的表现再酌情增加,这样吧,你跟梨花就负责搅拌砂浆顺便给他们铲上去,做这个,你干得来不?”林村长有点迟疑的问莫可妍。
    莫可妍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身板粗粗壮壮,满脸肥肉的大婶就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哟,这谁啊?就这点小活也干不来?那像我这样挑水泥的不是更干不来?!”语气尖酸刻薄,一双三角眼还上上下下的打量莫可妍,表情很是不忿,似是对林村长如此安排很不满。
    林梨花气得脸都胀红了,“丁大婶,你怎么能这么说,可妍又没说干不来?”
    “梨花啊,不是我说,她干得来不是应该的吗?就这点小事,我家小狗子都会干呢,她一大姑娘了,难不成还比不上我家9岁的小狗子?”丁大婶很是俐牙利齿的回答。
    林村长脸色很是难看,喝道;“够了,丁大家的,你跟人家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啊,还不赶紧去做事,要知道你可是拿的一等工分,你想拿二等工分就继续在这里瞎嚷嚷。”
    林村长一开口,丁大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心里还是很不满,她不敢朝林村长摆脸色,就向莫可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哼”了一声,扭起肥胖的腰身干活去了。
    林梨花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向莫可妍说;“可妍,你别介意啊,丁大婶就是那样,嘴巴大爱说闲话,你别理她就是了。”
    莫可妍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心里却在苦笑,这下好了,她只怕再累也不能抱怨了,不然肯定会让林村长很为难。感受到因为丁大婶的大嗓门吸引过来的或明或暗的打量的眼神,莫可妍在心里暗叹一声,这日子只怕不好过了。只是她不知为什么那个丁大婶要故意针对她,她和她并不认识,不是吗?
    莫可妍却是有所不知,昨天她送给丁二婶家的东西,让丁二婶的婆婆送了一大半到丁大婶家,丁大娘虽然是跟二儿子一起住,却最是偏疼大儿子,二儿子家有什么好东西都要闹着分一半给大儿子。莫可妍送的东西好啊,丁大婶别提多高兴了,可没一会就气得咬牙切齿了,这莫可妍怎的只送东西给老二一家,而不送给他们家,都是老丁家的,这只送一家不送一家是怎么回事?看不起她家是不?这样一想,心里就忍不住冒火。今天一听说这小姑娘就是莫可妍,就开始觉得不顺眼,等一看林村长特意的照顾她,心里更是不舒服,这不,嘴里不刺两句怎么行。
    她却是不想,东西是别人莫可妍的,人家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轮得到她生气吗?如果不是丁大娘偏心眼,她连手里的都得不到呢,该生气的是丁二婶才对,她婆婆把东西拿走不说,还给了一大半老大家的,合着你只有大儿子一个儿子是吧?丁大婶这种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莫可妍真的送了她家东西,她可能又想着怎么不送多一点,又会觉得别人小气了。这种人,最是不好打交道!
    莫可妍虽然不知其中的原由,却也在心里决定,以后看到这个丁大婶离远一点,惹不起还不兴她躲得起啊。
    林村长咳嗽了一声,瞪了女儿一眼,她一没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在人前非议长辈,还要不要名声了,虽然林村长心里也是蛮赞同女儿的说法的。“好了,你们去做事吧。”
    林梨花吐了吐舌头,拉着莫可妍飞快的跑了。搅拌砂浆的人也分了几个小组,一组六个人,跟莫可妍林梨花一组的还有杜雪娟、慕瑾瑜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让莫可妍跟着林梨花叫她大根叔就行了,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笑得很憨厚叫东子的男人。
    然后莫可妍有幸围观了一出七十年代真人版狗血三角恋。别问她怎么知道的,从那个叫东子的憨厚男人不时的偷偷瞄向杜雪娟,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的模样,而杜雪娟则跟在慕瑾瑜身边,时时刻刻的找机会跟慕瑾瑜搭话的爱慕表情,她就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回事。
    不外乎又是一出他爱她,她爱他,他却不爱她的戏码。也别问莫可妍怎么知道慕瑾瑜不喜欢杜雪娟,恋爱中的男女,就算再怎么超尘脱俗,高贵冰冷不食人间烟火,也总会带着一些恋人之间的默契和甜蜜。而莫可妍从头看到尾也没发现慕瑾瑜的眼神有什么变化,看向杜雪娟的目光就像看向她莫可妍和林梨花大根叔一样,平静而不起一丝波澜,也许用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会更切贴。
    第24章
    刚开始莫可妍还饶有兴趣的不时瞅一下他们三个,可很快她就没那个精力了。来挑砂桨的人很多,她要快速帮别人装进小胶桶里,等砂桨快要用完的时候,还要在大根叔的指挥下去搬水泥和沙子,不一会儿她的衣服裤子上就漂上了很多灰尘。
    好累啊!一直要弯着腰,又要用力铲砂桨,莫可妍觉得肩膀又酸又累的,手也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原本她怕冷拉到嘴巴的围巾也放了下来,直喘粗气。
    “妹子还行不?”一个等着挑砂桨的大婶问。
    莫可妍甩了甩胀痛的手腕,喘着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大婶,我没事的,可能刚开始有点不习惯。”
    大婶了解的一笑;“妹子刚开始做农活是不太适应,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哟,真是城里来的千金小姐啊!这干了还没两个小时就累了,还跟别人一起拿三等工分呢,要我说你就该跟那些黑五类分子拿一样的工分。”丁大婶之前被林村长说了一通,心里本就存着气,现在看莫可妍这样,可不就是抓着小辫子了,故意大声嚷嚷了起来。
    听到丁大婶的大嗓门,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热闹。
    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莫可妍胀红了脸,又觉得尴尬又不自在的,只好低着头,忍着酸痛继续费力的铲起砂桨。这种情况下她无论说什么都讨不了好,她干活不利索是谁都能看得见的,如果她跟丁大婶吵起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难免不会觉得她干不了活又爱掐尖。
    莫可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她还要在这里呆几年呢,而且又是刚来几天,可不能让村里人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更何况被说两下又少不了一块肉,丁大婶爱说就让她说去。
    莫可妍不在乎,林梨花可不干了,她可是把莫可妍当做好朋友了,哪能让别人这样说她。当下,她手中的铁铲子一把插在砂桨里,怒视着丁大婶:“丁大婶,你什么意思啊?干嘛一直针对可妍,可妍又没招你惹你的。”
    丁大婶怕林村长,这林梨花她可不怕,当下哼了一下说:“我怎么针对她了?她干活慢可是大伙都瞧见了的,又不是我瞎说,怎地?干不好还不轻别人说啊?”
    这话噎得林梨花说不出话,只气得脸都红了。莫可妍在旁边拉着她,轻声劝说:“没关系的,她爱说就说,不理她就是了。”
    之前等着莫可妍铲砂桨的李木头的老婆看不惯丁大婶那么大年纪那欺负别人两个小姑娘,就开口说:“丁大家的,你在胡说什么?人家小姑娘只是刚开始不习惯,你用得着那么说吗?”
    丁大婶冷笑一声:“怎的?碍着你了?你这人一向惯爱装好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呢?我就说了,说的可是大实话,怎么,实话都不让人说啦?”
    李木头的老婆气得浑身发抖,这丁大家的,真真是气人,那张嘴无理也要搅三分,真是气死她了!周围的人群看着两人吵架,看丁大婶把李木头的老婆气得说不出话来,看戏不怕台高的在那哄堂大笑。
    “就是,人丁大婶说的是实话,怎么就不行了?胡美丽你就会装好人!”说话的是方寡?妇,她倒不是针对莫可妍,她只是一向都跟李木头的老婆——胡美丽不以付,所以现在看到胡美丽吃瘪,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大热天喝了一杯冷饮一样舒畅。
    方寡?妇跟胡美丽娘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从小就被人比较着长大,她长得没胡美丽好看,也没有胡美丽能干。从小到大都被人说不如胡美丽,方寡?妇早就嫉恨在心了,可又不能拿胡美丽怎么样。等到嫁人时,她想总算能摆脱被比较的尴尬局面了。谁知两人会嫁到同一个村子,不得不说声孽缘,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方寡?妇也不至于这么怨恨。
    谁能想到她嫁了没几年她家男人就病死了,只给她留下了一堆生病时欠的债和一个才几岁的儿子。她本想改嫁,可别人一听说娶她还要帮还那一堆债务和养一个不是自己种的小子,就全都摇头退却了。反观胡美丽,嫁的男人对她好,婆婆也是个明理的,还生了三个小子,小日子别提多美满了!
    村里一些好事之人说起这两个同村嫁来的姑娘都是说胡美丽命好,说到方寡?妇嘛……都是一副唏嘘感叹的样子。每每听到别人这样议论,方寡?妇都是气得不行,也开始彻底的恨上胡美丽。只要有机会给胡美丽添堵,她都不会放过。现在她看到胡美丽帮莫可妍说话,连带着也看莫可妍不顺眼起来。
    胡美丽一看又是方寡?妇这个死对头,肺都要气炸了;“胡春兰我怎么就装好人了?你别在这里像条疯狗似的胡搅蛮缠的!”
    方寡?妇胡春兰一听,双眼怒瞪,把挑着小桶的扁担一扔,“你敢骂我是疯狗,胡美丽好啊你,今天我不撕了你那张烂嘴我就不叫胡春兰。”说完,挥舞着双臂就准备冲过去跟胡美丽干架。
    周围的人一看,好嘛,都要打起来了,这……他们要不要拉架啊?
    莫可妍也无语的看着事态的发展,这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没有她这个当事人什么事了呢,发倒是旁边的吵出火来了,这神转折,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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