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久了?”
    “诶呀,你现在怎么不喊我乌大夫啦?要人家的时候就客客气气,现在却喊都不喊,难道是因为知道了我和你哥哥狼狈为奸地耍你,还是厌恶我这样戏谑地对待他的因你而起的病?”
    乌昭的声音带着一点不自知的笑意与真实。
    “就是先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说实话这两件事都挑不起梁婉的兴趣来,前者她早隐隐察觉到,而后者又不在意。
    她偏过头,将被梁玄序弄乱的发丝一根根去捋好,但片刻后她又放弃了:
    “那么,乌大夫现在还有事么?没有的话还请回吧,我想我需要休息了。”梁婉温和地说,伴着唇边的笑。
    “真是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突破你哥那里的侍卫跑过来见你的,说起来恐怕只有天晓得他在发什么疯,我记得那个空瓶子里面的药没这个效果啊,难不成......”
    其实梁婉是有那么点好奇他的答案,毕竟她也很想知道梁玄序忽得又怎么了,可半晌都没听见他再吐露出半个字来,于是她拉了拉床被,以示自己要休息了。
    “我记得你是生来眼盲体弱?”他冷不丁地开口。
    “嗯。”
    “那可真是可惜了哦,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弟弟和哥哥长得有多像——虽然即使这样也没有人会把他们两个给弄混淆,除了长相都太好分辨了。不过,如果哪天小的给自己整理打扮一下,再把谈话表情方面学一下,能不能分出来可还真不好说。”
    “不过,我猜你是从来不知道这点。”
    他说对了。
    “所以,乌大夫想要和我说什么呢?仅仅,只是关于这些恐怕不是你的真实来意吧。”
    “的确,我现在在思考要不要把你哥以前的事情告诉你,至少在我看来他的那段经历还挺适合拿来唬人和骗你这样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的,还是提前说声免得你被牵着鼻子走啦。”他以欢悦地口吻回答。
    “好啊。”
    于是梁婉收获了一个小故事,大概来说就是一个小男孩在随着父亲外出应酬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不少腌臜事,并且先前被他仰慕的父亲更是其中最龌龊不堪的一员,而他也必须成为和旁人一样的角色。
    而且在某一次的应酬里,在某一次的觥筹交错间,他——目前除了梁玄序自己没人知道他具体遇到了谁。但听酒馆的伙计说那天外面有个人被堵着揩油调笑,但不过片刻就传来了凄厉的叫声,却又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而那天,梁玄序又恰好带着一把利刀。
    “听着感觉怎么样,心疼惋惜吗?”
    “……也许?”怎么可能,他都反杀并且处理好尸体不被抓了,心疼个什么,还是说难道该夸夸他吗。
    “没什么好心疼的,反正他也没被官府抓起来,而且就算抓起来也没什么,他可有的是人保着。”乌昭耸耸肩。
    “现在你还会觉得他不幸吗?”乌昭问。
    “想知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的回答是不幸确确实实从来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接着她顿了顿,似是在思考,接着再开口补全了后半句话:
    “但这又确确实实是伤害别人的原因。”
    她摇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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