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布灯笼还得兵主相助?
    兵主是罪主的人。
    李沙白道:“兵主蚩尤的巅峰二十八阵,如果能融汇运用,用在灯笼的排布上,能给运侯帮上大忙,我听说仙子姑娘对二十八阵也有研究。”
    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去找云应。
    凌寒思索半响道:“若说融汇运用,我却做不到,巅峰二十八阵太过复杂,
    但若是云应肯排出一套阵法,我倒是能分辨真伪。”
    武栩道:“能分辨真伪就好,劳烦李画师带我去一趟那山洞,我去找兵主好好说说。”
    说说?
    这能有什么用处?
    “千户,这事说得通么?”
    武栩一笑:“且试试,我总觉得我和蚩尤有些投缘。”
    事情说定,武栩即刻和李沙白动身去了山洞,韩宸和太卜到星宫之中再做些准备。
    徐志穹满心费解,不知武栩是何用意。
    凌寒在旁压低声音道:“他去倒也合适,他和云应缘分极深,只是武千户想不起来了。”
    武栩五年前升任星官,他和云应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五年。
    “敢问嫂夫人,他们之间哪来的缘分?”
    凌寒道:“焕殊三杰,长兄姓雷名烈,字伯封。”
    “雷烈,字伯封,那又如何?”徐志穹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等等!
    武栩的字,也是伯封。
    凌寒接着说道:“焕殊大帝死后,雷烈重新召集其麾下兵马,先击败了焕殊大帝的后裔,又击败了九黎国的国君蚩尤,
    自此,雷烈一统四方,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他姓公孙,名唤轩辕,后世之人,称其为黄帝。”
    第1062章 未神黄帝
    雷烈是黄帝?
    徐志穹曾经听凌寒说过,雷烈和云应都曾败给薛运,他们身上有薛运留下的记号。
    雷烈姓名的一部分不能改变,云应的黑白脸不能改变。
    表字也是姓名一部分。
    雷烈和武栩的表字都是伯封。
    黄帝就是武栩?
    那位一统四方的黄帝?
    成就甚至大过焕殊大帝的黄帝,就是武栩?
    没错,他就是武栩。
    凌寒道:“在师门为将帅时,雷烈治军极严,其手下将领对其怨言颇多,尤以副将刘恂最甚,
    而后刘恂转而追随薛运征战,与雷烈少有往来,
    云应叛乱,雷烈奉命平叛,看似大败而回,实则保留了实力,到后续罪主临世,再到焕殊大帝与薛运之战,雷烈均有参与,但并未伤及根本,
    焕殊大帝故去,雷烈重招旧部,与焕殊大帝子嗣争斗,雷烈大胜,得号黄帝,此战又被称之为炎黄之战,
    雷烈东征西讨,几无对手,直至东征九黎国,与兵主蚩尤陷入苦战,
    蚩尤云应借生克双星之力,唤来了一场大雾,意图在雾中偷袭雷烈,不料雷烈请名匠造了指南车,走出了迷雾,云应自己反倒在雾中迷路了,自此,迷路成了云应最恐惧的事情,
    云应战败,被雷烈诛杀,几经辗转方得重生,修为折损了不少,
    除却云应,雷烈以为自己再无对手,没想到薛运经营的判官道,日益壮大,
    雷烈厌恶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宁肯错杀一万,不留隐患半分,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雷烈率先出手,摧毁了薛运和刘恂共同缔造的第一座罚恶司,
    自此,薛运和雷烈之间展开了长达数千年的争斗,期间两人各有胜败,各自修炼成了未神,
    直至七百多年前,大宣立国之初,雷烈趁薛运虚弱再次摧毁罚恶司,重创判官道,
    薛运大怒,与雷烈展开决战,雷烈战败,被薛运押送阴司,受了七百多年的苦,还被灌下了孟婆汤,
    雷烈自此记忆全失,转生成了武栩,
    二十二年前,武栩与刘恂在望安河边联手击败了穷奇,彼时武栩还没起表字,刘恂也不知道他身份,
    等武栩有了表字,刘恂知道他就是雷烈,与其再无往来,现在你该知晓,刘恂为何如此厌恶武栩。”
    徐志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如此憎恨武千户。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嫂嫂,这些事情,你为何知晓的这么清楚?”
    凌寒道:“因为我是焕殊大帝的女儿。”
    难怪云应称呼凌寒为师姐。
    徐志穹讶然道:“如此说来,你和薛运出自同一师门,而且还贵为公主。”
    凌寒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同一师门,我自十岁时,便被父亲送到了生克双宿门下,名为弟子,实为细作,从未奢求过公主这等尊贵身份,
    我在生克双星身边学了许多技法,悟出了些阴阳之理,但生克双星对我有所防备,技法教的大多不全,
    我且以我所学,加上一些杂学手段,创立了巫道一门,日后虽被焕殊大帝重新召回身边,但因疏离日久,已谈不上有多少情分。”
    徐志穹深吸一口气道:“嫂嫂也是受过苦的人,但出身终究显赫!”
    凌寒皱眉道:“这算是安慰人么?我这出身却给我带来过什么好处?”
    徐志穹耸耸眉毛道:“终究比我这苦出身的人日子好过的多。”
    凌寒一笑:“我听刘恂说过,你身世确实特殊,具体特殊在何处,他又不肯明言,
    许是就因为你受的苦多,因而人性留的也多,却和薛运有几分相似。”
    徐志穹摇头道:“我可不敢和他比,能成为焕殊大帝的弟子,肯定出身名门望族。”
    凌寒摇头:“薛运并非出身名门。”
    “那好歹也是薛家的公子,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晓。”
    闻听此言,凌寒一怔:“这却与薛运更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难怪你们结拜做了兄弟。”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薛运性情么?
    说他疯疯癫癫,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嫂夫人,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事情。”
    凌寒问道:“你可知世人为何总是把薛运叫做山猿?”
    这还用问么?
    且看他上树撒泼的模样,和山猿有什么分别?
    当然,这话不好当着凌寒的面说。
    见徐志穹不言语,凌寒直接说道:“薛运真不知自己姓什么,他不知自己生辰,也不知自己年岁,他不知自己父母,也不知自己家事,
    他是我父亲从薛地荒山之中捡回来的野人,
    因为是从薛地捡来,父亲便让他姓薛,借一句鸿运步步高的吉祥话,便给他起名叫薛运,起了个表字叫步高,因他是父亲的第二名弟子,又给他起个表字叫仲琅,
    入门三年,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时常遭师兄弟们讥笑,谁要笑他,他就和谁撕打,打不过,他就上树扔石头,又或者站在树上对着人撒尿,
    入门五年,他不会写字,而后学会了写字,写的又极其难看,所以他轻易不给人留字。”
    薛运的字确实难看,但徐志穹的字也难看,所以徐志穹从来没有留意过。
    凌寒接着说道:“因为识字太慢,薛运早年练错了技法,导致他成年之后长不出胡子,后来又从我这里学了秘术,好不容易在下颌长了一抹山字须,因此倍加珍惜,
    话说回来,你也未曾蓄须,这点也和他相似。”
    “我是……”徐志穹确实没有蓄须,倒不是因为练错了工法,是因为觉得蓄须不好打理。
    凌寒低语道:“野人终究是野人,他有很多性情改不了,作战的时候习惯与人撕打,欢喜的时候喜欢上树,遇到姑娘喜欢追着跑,发疯的时候会嘶声嚎叫,
    他不是真的疯了,野人的天性就是如此,猴子、山猿、马骝,这些称呼都是挖苦薛运的出身,看似他不介意,其实……
    日后若是还能再见到他,别再叫他猴子,行么?”
    我是没有叫过他猴子的!
    就是他喂我吃苍龙神力的时候,叫过一回。
    徐志穹闻言笑道:“能见到他,你一定能见到他,说到这里,还有件事情要央求嫂夫人,等开战之后,你要想方设法和他取得联络,让他抓住机会从法阵逃出来。”
    凌寒点点头,眼睛里带着几分希望:“托梦的事情,你还没说呢,你想在什么时候托梦?”
    徐志穹道:“就是今夜。”
    ……
    深夜,徐志穹来到星宿廊,找到了师父。
    “有件事情,还请师父帮我,我想在师父这里学一样本领。”
    “什么本领?”
    徐志穹道:“触碰忘川河水的本领。”
    师父点点头:“既是成了道门之主,这手段是一定要学的,只是要下点苦功。”
    “苦功能下,但时间不多,我必须在一夜之间学会,”
    师父嘶了一声:“一夜之间,这怕是有些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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