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夜在刑鸣腰上捏了一把,力道不小,但不是不快,只是不耐烦:“在这里。”
    刑鸣知道老林或许早已见怪不怪,不会回头,更不会多嘴,可他自问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不愿意被人欣赏活春宫。
    刑鸣不动,也不说话,不拒绝,也不逢迎,他眉头微蹙,嘴唇抿得很紧,只是直直盯着虞仲夜的眼睛。两个男人情绪微妙地僵持着,半晌,虞仲夜对老林说,你下去抽根烟。
    老林心领神会,把车停在一边,摸出兜里的烟盒,自己下车了。
    第16章
    老林下车以后,刑鸣解开衬衣,褪下裤子,裸露肌肉紧绷的胸膛与微微潮湿的性器,利索地坐在虞仲夜的身上。然而他太高了,在奔驰车内直不起腰,只得微微佝偻上身。
    车里没有润滑剂,刑鸣先用唾液润滑,但涩得很,连一根手指都挤不进去。不得已,他转而自慰,但虞仲夜一直看着他。在这双眼睛不温不火地注视下,刑鸣窘迫,慌张,倒抽冷气,袒露在外头的性器始终半软不硬。
    实话说,刑鸣平时从不意淫,也极少自慰。他读临床医学期间,同寝室的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每天晚上都躲在厕所里看黄片,打手枪,以至于他们的寝室厕所除了尿骚味,还总挥之不去一股古怪的腥味儿。刑鸣嫌室友脏,因此也嫌女人麻烦,哪怕后来校花主动倒贴成了女友,他对女人的欲望也一直不是很强烈。
    “老师,帮我……”越急,越射不出来,刑鸣只得向虞仲夜求助,他大胆握住虞仲夜的手,将它引向自己的下身。
    虞仲夜施恩似的没抽离自己的手,反与刑鸣十指交扣,将他那根颤抖中的性器紧密裹在掌心里。
    两人几乎脸贴脸地挨着,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却没有接吻。
    虞仲夜的指尖冰冷,掌心却有热度,指甲刮过茎柱上凸起的经络,刑鸣不由哆嗦起来。他将主动权完全交出去,任由虞仲夜扣着自己的手,引领它,指导它,饶有技巧地搓动茎身,揉捏龟头。
    射精的欲望很快来了。刑鸣的阴茎激烈收缩,连着阴囊都抖动了两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射出,虞仲夜捕捉到了他的反应,以小指的指腹盖住了他湿漉漉的铃口。
    “老师,给我……”
    这回当真想射却射不出来,刑鸣试图挣扎,虞仲夜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动。”
    虞仲夜让他别动,刑鸣便不敢再动,只能一口一口地深深喘气。虞仲夜仍循着节奏刺激他的性器,这双眼睛里的火没熄,但眼神偏又静得离奇,使得这张轮廓美妙的脸危险而令人畏惧。
    憋尿似的感觉令人难堪难受,却也带来一种异样的快感。被十指困住的阴茎又一阵剧烈地膨胀跳动之后,刑鸣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几乎同时,虞仲夜的吻落下来。
    虞仲夜的舌头温柔地侵入他开启的双唇之间,一阵极轻微的“咝咝”的响声突然钻进刑鸣的耳朵里,像是保险丝烧断的声音——虞仲夜松开手指,他射精了。
    刑鸣以精液润滑,充分扩张,但虞仲夜的性器顶入他身体的瞬间,仍疼得他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头往后仰。
    砰一下,后脑勺撞上了车顶,奔驰的车内空间对于两个超过,还是太小了。
    “靠过来。”虞仲夜以自己的手掌护在了刑鸣的脑后,免得他再一次撞上车顶。
    刑鸣只能完全坐在虞仲夜的身上,把脸埋进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偎进他的怀里。在极狭小的空间里,他只能极小幅度地起伏,收缩肛口紧咬虞仲夜的性器,小心翼翼地吞吐。
    “卖力点。”
    虞仲夜让他卖力,刑鸣就卖力地动,乳头在虞仲夜的西装扣上反复摩擦,但穴内的性器始终入得深而出得浅,一直抵在滚烫的深处。性交变得毫无快感,仅剩别扭。想来这样的摩擦律动也不可能让虞仲夜感到满意,在某个节点,他忽然道:“换。”
    穴内的性器短暂地脱离身体,刑鸣背靠车座,脚不沾地地叉开腿,他的足踝被虞仲夜握在手里,臀部离开车座,几乎被完全托举起来,又被拦腰折成两半。
    再一次进入显得驾轻就熟,痛感犹在,但位置交换以后,滋味就来了。
    虽受空间所限,攻势依旧猛烈。虞仲夜的腰健美强壮,无一丝余赘,每一下由腰部发起的撞击都极具力量,亏得奔驰底盘够稳,刑鸣甚至以为这辆车都会在这样的撞击下移动。
    刑鸣迎合虞仲夜的抽送,一声高过一声地呻吟,虞仲夜低头吻他的时候,他便咬着他的嘴唇说,谢谢。
    谢什么呢?刑鸣自己也不知道,好像跟苏清华相关,好像也不是。
    车窗密闭,车内渐渐有了些味儿,像是汗液与精液混合发酵后的味儿,倒不难闻。刑鸣已在云里雾里,迷蒙中按下车窗,从令人窒息的空间内逃出一只手。
    老林一直看着伸出车窗外的那只手,看着它忽而五指僵硬地绷直,手背上青筋毕露,忽而又紧紧攥住车窗玻璃边缘,凸起清晰的骨节……最后那只手松懈了,舒展了,如抽筋去骨,软软地垂了下来。
    老林低头一看烟盒,竟不知不觉地抽掉了半包烟,他又看了看那只手,确定车内的两个男人已经完事,才重又回到车上。
    第17章
    刚才的烟抽猛了,老林咳嗽几声,发动了大奔,缓慢行驶过坑坑洼洼,随后便踩下油门疾驰,一马平川。
    刑鸣精疲力竭,想着自己刚才的浪叫该是都被老林听见了,自觉丢脸,于是蜷在虞仲夜的怀里,佯装睡觉。
    虞仲夜的一只手搭在刑鸣的颈后,偶尔揉揉他的头发,捏捏他的后脖子,跟怀抱一只宠物似的。
    “虞叔,是不是该换车了?”老林向来懂事儿,主动道,“刑主播天生的模特架子,车顶太矮了,这么坐着怕是不舒服。”
    “刚才便磕着了。”虞仲夜的手指游弋至刑鸣的后脑勺,摸到微微隆起的一块包,便以掌心包着它揉了两下,“是该换车了。”
    没聊两句,老林的手机响了,老林朝手机屏瞥了一眼,没接。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子,消停了不到五分钟,又打了过来。
    老林还是不接,虞仲夜问他:“怎么不接?”
    “是林主播。”老林说:“刚才我抽烟的时候电话就来了好几个,问是你要过去还是他过来,他不敢催你,只能找我。”
    刑鸣将睡未睡,一听见这些立马警惕地竖起耳朵,听老林这意思,虞仲夜今晚上本来另有安排,结果却被自己半道截了胡。他快速在脑海中回忆、筛选,新闻中心里姓林的主持人本就没几个。
    虞仲夜道:“你们走得挺近。”
    “谁让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电话摁断又来,一个挨着一个,车里便飘溢着那首唱烂了大街的民谣,老林笑笑,“我估摸着是因为《新闻中国》要换人的事儿,听林主播的声音,情绪不太稳定……”
    “晾着吧,这些年太惯着他了。”虞仲夜打断老林的话,面上倦意明显,“《新闻中国》需要新面孔,这是观众的意思。”
    “确实不少年了,当初他跟着你的时候,也就跟刑主播一个年纪吧。”老林跟虞仲夜都待过部队,退伍后便一直给他开车,台里的地位不一般,平日里连老陈都忌他三分,敢这么跟虞仲夜说话的,除了他也没别人。
    刑鸣从高潮的余韵中彻底清醒过来,《新闻中国》虽是主播轮班制,但其中最年轻、最具观众缘的便是庄蕾的老公林思泉,被不少媒体与观众誉为“新国嗓”。《新闻中国》与《明珠连线》共同扛起了明珠台的半壁江山,而这个点,庄蕾仍在演播室里加班加点赶录从刑鸣手里抢回去的节目。
    刑鸣认识庄蕾,自然也认识庄蕾的老公。新闻中心从来不乏英俊的男人,但像林思泉这么风度翩翩的也实属罕见。虽为明珠台的首席主播,林思泉却一直属于那种刑鸣不太看得上的人,他嫌这人故作亲民,端着拧着,没意思。两人交集不深,平日在新闻中心里照面也不过是点点头,笑一笑,然后继续阳关独木,各走一边。
    老陈到底不是虚张声势。粗粗一算,而今三十有四的林思泉竟跟了虞仲夜近十年时间,无怪乎老林愿意替他说话,那会儿“明珠一姐”都还没走出马尾飘飘、白裙猎猎的高中校园呢。
    “老林,你今天话有点多了。”虞仲夜道,“电话给我。”
    车子驶上高架桥,老林回头递来了手机。虞仲夜接起电话,却似想起怀里还有一个人,他垂下眼睛看着刑鸣,手指玩弄起他的耳朵。
    耳朵是刑鸣性爱时特别敏感的地方,他的耳垂被虞仲夜揉捏得发烫,如一撮小火,一直烧进脖子里。
    林思泉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传了过来。同是普通话一甲,但嗓音仍旧厚薄有别,刑鸣非科班出身,加之音色本身偏亮,平时说话基本不带播音腔。林思泉却是正儿八经的晚八点新闻主播,那口字正腔圆、雅正大气的普通话听得刑鸣暗暗惊叹,自愧弗如。
    “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那么孩子气。”虞仲夜的声音听来有些乏了,却较往常更醇浓温柔,似一口美酒在喉间滚动。他一边安抚林思泉,一边将手滑入刑鸣的衬衣领子,由里头扯开扣子,抚摸他紧实的胸肌。
    虞仲夜的抚摸很有技巧,刑鸣的乳头在他的指尖硬了起来,像小红宝石。虞仲夜愈发爱不释手。
    电话那头的林思泉又一次提出,晚上要去虞仲夜那儿。刑鸣感到好笑,不笑林思泉笑自己,原来人贱起来都差不多,都这么巴巴地想送上门。
    “虞总?”皇帝还没降恩准予,林思泉不安地又问一声。
    虞仲夜低着头,刑鸣仰着脸,目光与目光短兵相接。若干秒钟后,虞仲夜对电话那头的林思泉说,行了,你过来。
    刑鸣突然泄气,整个脑袋都垂了下去。他有点愤怒,也不多,就跟针尖儿似的那么一点点,但扎得心里难受。这事儿无关爱情却牵系着自尊心,自己刚才那声“谢谢”简直蠢透了。高潮前的一刹那,他竟误以为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有那么点特别飘忽的、超脱肉体的默契。然而事实却是虞仲夜完全不打算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另有情人的真相,抬手呼他来,拂手挥他去,招妓似的。
    “怎么了?”虞仲夜以拇指与食指捏住刑鸣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脸。
    “我想下车。”刑鸣拗不过虞仲夜手指的力道,只得抬起脸,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我刚想起来,《东方视界》班底齐了,立马就得招商。我明儿约了一位潜在的冠名赞助商,得熬夜赶出一份招商全案来。”忙着招商是真的,但主要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他跟林思泉见面没有三句话,如何赤裸相见、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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