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步冲了过去从肖荞手中拿走公文包,不,应该是抢,而且抢的力道相当大,轮椅在他的那股冲力之下倒退,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体失去了平衡,轮椅在触到地上的若干 物件之后往着一边倾斜,那时如果他伸手去拉的话也许可以阻挡住轮椅的倾斜,可他没有,他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
    轮椅摔倒在了地上,坐在轮椅上的人也不能幸免,先冲过去的是朱莉安,她一边叫着荞姨一边去扶轮椅,轮椅加上双腿失去知觉的人让朱莉安显得吃力,脸转向他,她愤怒的朝着他吼“程迭戈,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盖住荞姨膝盖上的毛毯掉落在了一边,然后程迭戈看到了荞姨那双死去的双腿,它们看起来笨拙得就像是沉甸甸的木头,丑陋且让人不忍心看。
    别开眼睛走了过去,把一脸难堪的妇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把她抱回轮椅上,毛毯重新盖住了那双腿,低声:“是我不好,荞姨。”
    朱莉安那个爱吵闹的姑娘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着“程迭戈,你的公文包是我不小心弄到的,荞姨是帮你收公文包的东西。”
    接下来,程迭戈连那句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了。
    仿佛知道他的心情一样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脸,就像是久远的儿时年代,不善言辞的女人用这样的举动表达着亲昵之情。
    朱莉安也闭上了嘴,周遭有着死去般的沉默。
    先打破沉默的是荞姨,捡起了掉落在她轮椅上的淡蓝色盒子,打开,然后夸张的惊呼:“真漂亮,这应该是送给荞姨的吧?”
    现在拿在荞姨手上的是dion最新推出的纯真系列:嗨,我的女孩。
    淡蓝色的盒子回到他的手上:“给她戴上吧,一定很漂亮。”
    荞姨在说这话时眼睛在看着朱莉安,一切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淡蓝色的珍珠耳环自然是送给自己的恋人。
    手里拽着淡蓝色的盒子,程迭戈走向朱莉安,他在想着是给她戴还是不给她戴上,程迭戈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手掌心里的盒子,一只手又从他手掌心里拿走了盒子。
    “荞姨,不行,得我穿得漂漂亮亮时佩戴才对,你看我现在穿成这样子。”朱莉安如是说着。
    朱莉安的话很有道理的样子,她现在穿的是一件带着猫耳朵帽子的棉外套,古里古怪的。
    十点,程迭戈和坐在荞姨身边的朱莉安说:“朱莉安,我们走吧,荞姨要休息了。”
    一前一后的走出西厢房,他走在前面朱莉安走在后面,这一晚,程迭戈觉得荞姨家的四合院走廊长而幽深,让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
    走着走着,程迭戈的脚步放缓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荞姨不久之前说的那个地方,在那个不起眼的所在,荞姨和一位叫做段秋的女人玩着古老指腹为婚的游戏,只是彼时间的那位新郎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而新娘呢……
    程迭戈回头去看,朱莉安停在距离他半米所在,她在看着他,她的那张脸比任何时间都来得安静,安静得一点都不像朱莉安了。
    她朝着他伸手,手掌心缓缓展开,淡蓝色的盒子躺在她掌心上。
    今晚,这个淡蓝色的盒子出境率可真高。
    “这个肯定不是给我的。”她说着。
    接过盒子,盒子紧紧的拽在程迭戈的手上。
    朱莉安手放回外套兜里,垂着头和他擦肩而过。
    程迭戈的目光追随着朱莉安的背影,她走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东厢房,打开房间门,一只脚迈进去。
    心里一动,程迭戈叫住了她,她侧过脸来,随着那声“朱莉安。”程迭戈的脚步山一般的笨重,就这样一步步的往着西厢房走去。
    再次去拨开一直在自己耳垂上摸索着的手“程迭戈,别闹。”
    闹得更凶了,迷迷糊糊中诺丁山想起今天她被程迭戈放鸽子,说晚上会陪她去挑选圣诞树的人整晚都没有出现,害得她白打扮了一场,打电话给他时他让她到房间等他,结果等到十一点人还没有出现,她就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回来了。”“嗯,回来了。”“程迭戈,你爽约。”本来是想凶他结果声音就像是在挠痒痒,她太困了。“对不起。”他和她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然后头找到他的肩膀,嗯,他的肩膀比沙发舒服多了。
    诺诺,他叫着她的名字。
    本来想睁开眼睛看他的,可眼皮就像被粘住似的,怎么也睁不开,然后手被他抓住,他指引着她的手指头来到了她的耳垂,诺丁山触到了质感极好的小东西,这是什么?她问他。
    “我给你挑选的礼物。”他和她说。
    她在他肩膀上点头。
    “诺诺,为了挑到让你满意的礼物,我花了三个小时时间,你知道我三小时时间可以赚到多少钱吗?”他如是告诉她。
    “嗯——”她拉长着声音。
    “它看起来漂亮极了,当时我拿到它时就恨不得马上在自己身上绑上火箭筒,眼睛一眨就回到你的身边。”
    有这么夸张吗?到底是多漂亮。
    终于,诺丁山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程迭戈的脸近在咫尺。
    站在镜子前,诺丁山手指小心翼翼去触摸耳边的淡蓝色珍珠,程迭戈站在她的后面。
    “喜欢吗?”他问她。
    点头,怕表达不出来她的那般喜欢,侧过脸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绵长的吻过后,他们依然站立在镜子前,这午夜时光太过于美好,他们都舍不得、懒得去移动脚步。
    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淡蓝色的珍珠光泽在光线还有空间的气流带动下时光时淡。
    背后的声音宛如在梦呓:“当你给她戴上耳环时,当你给她戴完耳环之后,当你和她说我爱你的时候,珍珠的光泽就会跑到你爱人的眼眸底下。”
    “诺诺,他们是这么告诉我来着,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诺丁山在旗舰店工作过,程迭戈的话让她笑了起来,她几乎可以看到程迭戈被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服务人员们唬得一愣一愣的样子,透过镜子她去看程迭戈:“你还真的相信啊,信不信这样的话我在一分钟时间里可以连续来好几……”
    让人沉醉的声音打断了她。
    “?iloveyou?”
    诺丁山一呆,她和他的目光透过镜子里碰击在了一起,然后谁也不愿意移开了,彼此凝望着彼此。
    浅浅的笑声在她耳畔:“我果然被骗了。”
    诺丁山摇头:“不,他们没有骗你,珍珠的光泽真的跑到她眼里了,看到了没有?”
    唇落在了她的鬓角上,哑声:看到了。
    小会时间过去,他找到了她的手,手指在她无名指上触摸着,说着:“现在给你买耳环,再过一阵子再给你买戒指。”
    裂开嘴,笑,等待着,等来了——
    “诺丁山,等来年春天到来时,我们找一个时间去挑选戒指。”他说着两年前在曼彻斯特时一模一样的话。
    ☆、第92章(北京)
    裂开嘴,笑,诺丁山等待着,等来了——
    “诺丁山,等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们找一个时间去挑选戒指。”他说着两年前在曼彻斯特时一模一样的话。
    这个男人,都不会加点新意吗?
    可属于她那笑得合不拢嘴又是怎么一回事,生怕他会反悔似的,那么快的就窜出来的那句“好,等来年春天我们一起去挑选戒指。”又是怎么一回事。
    即 使卧室里最后的一盏灯在数十分钟前被关掉,即使此时此刻房间陷入一种连轮廓都无法分辨得出来的黑暗,可此时此刻所想象出来的画面还是让诺丁山的脸红得仿佛 下一秒就会燃烧殆尽,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这样做,程迭戈不是那种会追求姿势的人,他们大部分时间里都较为中规中矩的,也许是不久前浓得化不开的蜜意柔情还 存留在了彼此的胸腔里,她默许了他也听从了他,半跪着让他从后面进来,长长的头发侧着垂到了胸前,他的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今晚他的动作比起任何时候都来 得粗野,好几次都把她的撑在床上的手撞得瘫软下去,想要逃离时最终还是被他捞回来,如此孜孜不倦着,最终被餍足的人把汗淋淋的她带到了浴室里,不着片缕的 身体被放进了浴缸,累且困让她顾不得羞涩,任凭着他为她清洗身体,“诺诺,手抬起来。”乖乖的抬起了手,手覆盖在她胸部时她说“不许吃豆腐。”回应她的是 本来在做擦拭的动作变成了充满破坏力的揉捏,再之后宛如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捻动着顶尖,只把她逗弄得沉浸在水里的身体跟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终于,那个男人 想起来了这其实是在洗澡,手往着她的小腹“腿。”腿?迷迷糊糊中诺丁山觉得这好像不妥,于是不动“诺诺。”他的手游进了她大腿内侧,“不许看。”她警告 他。“好,我不看。”还没有等诺丁山那句“谢谢”说出口,“都早被看光光了。”这个混蛋,拳头轻轻的捶了他一下,这个家伙更加来劲都把手指…再捶一下,那 力道因为困倦简直是在给他挠痒痒,感觉伸进的手指在拨动着她,身体往着一边缩嘴里“别,别弄。”这个混蛋弄得更凶了,不仅弄还附到她的耳畔,说着坏男人们 才会说的话“不仅被看光光了,而且还已经拜访过,用…”这样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像诗一样的,她享受着那样的动人声线,“用什么啊?”无意识的问着, “用…”他的唇擦着她的耳垂说出,听清楚之后她气坏了,又气又急又羞,手拍在水上,这个混蛋她要把水溅到他脸上去,让他睁不开眼睛让他还看不了,手被他抓 住,这个坏胚子声音怎么听都很无辜的模样“当时你不是说很喜欢来着。”
    是啊,当时她是很喜欢来着,模糊的想着,在她思想间身体被 从水中捞起来,浴巾裹住她的身体,之后她被他抱到沙发上,他的手指穿进了她的头发里,吹风机在她耳畔莎莎响起,和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还有手指力道美好得就像 是秋日午后的催眠曲,此时诺丁山迷迷糊糊的想起她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她,沿着记忆开始找寻,在头发差不多快干时她这才把那件事情想起来。
    “程迭戈,从曼彻斯特之后,我再也没有剪短过头发。”她告诉他,心里头怀揣着小小的激动,她每年让张妙丽汇钱给监狱的管理员这才得以保住她的头发,而为了这把头发她可没少过苦头。
    吹风机被关掉了,周遭很安静,那个声音低低的:“我知道,我不仅一次在心里计划着,她的头发都长到哪里了,当你出现的时候,你的头发刚刚和我在心里计算的一样长。”
    “诺丁山,你总算做了一件讨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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