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了两遍,从小心翼翼到肯定,她说的很清晰,他听见了,听见了她声音里的胆怯和害怕,哪怕是身为最好的青梅竹马,她也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情,也许连许慕都不知道她左耳听不见。
    也许是为了鼓励,他用一只手撑着衣服,另一只手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不会的,我为什么要介意,那么美好的你。”
    像是在心里盛放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她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在这雨水肆意的世界里,清晰又有力。
    他的嗓音低沉又温柔,他说:我为什么要介意,那么美好的你。
    秦深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那双紧紧握住的手也渐渐变得温暖,她长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最大的石头,偏过头去,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不介意就好。
    耳边还是屋檐下哗啦啦的雨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陆月明的整个后背都僵硬了,他背脊挺的很直,红着脸看着那颗埋在他胸膛上的小脑袋,她的脑袋暖暖的,软软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进了胸膛里,这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这样亲密的动作,他可是会乱想的。
    “陆月明,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话,我没听见。”秦深脸更红了:“你能再说一遍么?”
    陆月明响起那天大着胆子的甜言蜜语,此时此刻秦深又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那一瞬间,害羞爬满了脸颊,不能说吧,这话现在说出来可要害羞死了。
    他咽了口唾沫:“就是……想好好学习,想和你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
    秦深有点失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真的?”
    “嗯。”
    这人真的是书呆子想法。
    秦深应了一声,继续靠着陆月明,他又没反感,得寸进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月明这下真的有些想跑了,动了动肩膀:
    “你别粘着我。”
    “小时候就粘到大了,粘一下你又不会死。”
    不会死,她这种毫无节制的撩人,会点燃他的小心脏。
    恰好,刚刚出现的出租车拯救了尴尬的陆月明,他马上放开秦深,抬手走到路边拦了计程车。
    ——
    两人到家的时候,雨依然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两个人顶着衣服在雨中奔跑,陆月明好不容易先把秦深送到她家楼底下,结果她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自己家的大门钥匙。
    陆月明:“……忘带雨伞,忘带钥匙,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带了。”
    秦深傻呵呵的笑着:“对不起嘛,早上起晚了,又要早点赶到场地化妆换衣服,手忙脚乱的,我能带上自己都算好的了。”
    陆月明:“……”
    两个人顶着湿透的衣服,又跑到陆月明家那边去,刚进陆月明的房间,秦深马上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我去给你找几件衣服。”
    陆月明给秦深拿了毛巾,又去李媛暂住的房间里找了几件衣服拿给秦深,结果刚刚找出衣服,就看到秦深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衣服穿上了。
    “那是我穿过的,脏了,要洗了。”
    秦深马上又脱下来,她刚刚把校服和毛衣都脱掉了,侵了水的毛衣就懒散的丢在沙发上,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背心也被水打湿了,内衣的蕾丝花边清晰可见,曾经小小的胸部,早已随着时间成长的若隐若现,隐约可见女孩子的特性……
    陆月明红着脸,把衣服丢到秦深的脑袋上:“赶紧穿上!”
    秦深一脸蒙圈的抱着衣服,不明白陆月明语气干嘛那么生硬,还想问点什么,陆月明已经去浴室给她放水了,再出来,秦深已经穿好外衣,只有校服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腿上,印出她纤瘦的小腿形状。
    “家里有热水,你先洗澡,感冒了就麻烦了。”
    “这是你家,你先洗。”
    陆月明家二楼的房间只有这一间浴室,陆月明比秦深还要湿的严重,秦深可不想因为这样害陆月明感冒。
    “那我上我五楼洗,五楼还有一间浴室。”
    直到秦深进了浴室,陆月明才找了换洗的衣服准备上五楼,关门的时候,他又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想起刚刚看到的若隐若现的胸部,羞涩的绯红马上就漫上了脸颊。
    刚刚冒出一个念头,他又马上克制自己,不,不能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  【敬请期待下一章,么么哒(づ ̄3 ̄)づ╭】
    ☆、第21章
    陆月明其实很少去五楼,通常都是父母来他的房间吃饭或是看电视,自从分开之后,他和父亲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他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好像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家庭里的一份子。
    平常这个时段母亲不在家,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在父亲的公司,要么就是出去买菜了,所以今天不在家,是去买菜了被雨耽误了吗?
    然而,陆月明打开五楼的房间才看到,五楼的客厅里有些狼藉,原本放在柜子上的婚纱照和全家福全部摔碎了,他起初以为进了小偷,环视了屋子才看到,除了相框,其它的东西完好无损。
    又吵架了。
    陆月明打开父母的卧室,没在里面看到人,卧室里同样很乱,原本挂在床头上的大婚纱照也被摔的七零八落,陆月明小心翼翼的进了浴室,尽量不碰到这些东西,他不想收拾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听说有的家庭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粘合,而他家恰恰是相反的吧。
    进了浴室之后,陆月明打开花洒,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要是他也有个像秦老师那样好的爸爸就好了,心里的羡慕总是像只小虫子一样的,时不时的就会在他的心上咬上一两口,他想起秦老师鼓励他,对着他微笑的样子,想起许慕叔叔面对他的奇怪外貌,完全不介怀的目光。
    他不是亲生的吧,若是亲生的,为什么要在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缺陷?
    秦深也有缺陷,秦老师却从未介意过她。
    她就是秦老师手心里的宝,是小公主。
    秦深在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小公主呢?拥有比任何人都优秀的品格,单纯又善良,拥有耐心又温柔的爸爸,开朗而乐观,哪怕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叔叔许慕,也让陆月明羡慕不已,她家一直都很祥和,从未出现过什么争吵。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幻想里,他想起刚刚她若隐若现的身体,想起她拉着他手的那种感觉。
    陆月明越想越入神,他这才发现自己下体有了反应,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释放出来,秦深太美好了,他的好,是他从小就看到大的,是他从小就羡慕不已的。
    他闭上眼,在脑海里幻想着拥抱她,幻想着拉她的手,直到心里的渴求越来越明显,他抬起一只手,把花洒继续开大,脑袋里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涌现,最后,那个身影和他纠缠在一起,彼此相依,幻想里的那个身影妙曼而美丽,他们相处于一个隐蔽的空间里,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身体上的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所有场景都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这种心理与身体上的快慰,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
    秦深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她出去的时候陆月明已经洗完澡了,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拾起来晾在阳台上,秦深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爸爸和许慕叔叔都没有回来,陆月明家里也是只有他一个人。
    “你爸妈呢?”
    秦深搓着半干的头发,好奇的东张西望的。
    “不知道呢。”这种情况曾经出现过一次,父母都是半夜才回来的,他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去厨房看了看,只有一颗大白菜,还有几个鸡蛋和火腿肠,他回复她:“秦老师也没回来,下大雨了,被堵路上了吧。”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陆月明刚刚说完这话,他家的座机就响了,陆月明跑去接起来,是许慕叔叔打过来的。
    秦深走过去接了电话,才听到许慕在那边说,秦老师感冒发烧,到现在还没打完吊瓶,外面下着大雨一时半会回不来,让秦深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啊,那严不严重?”秦深听完始末就开始心急了:“我在陆月明家呢,不用担心。”
    “你李媛阿姨在家么,在家我就放心了?”
    “阿姨还没回来,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家。”
    许慕听到秦深说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在电话那端说道:“我跟你说啊,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挺激动的,你照顾好自己啊”
    “你还没告诉我,我爸爸严不严重呢?”
    秦深心里记挂着爸爸,只把许慕说的当冷笑话,完全没有细想。
    “男人嘛,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你爸爸的。”
    “真的没事吗,我想来医院看看我爸爸,不如我打车过去吧。”
    “你来添乱么?就是下雨天排了四十多分钟的队,耽误了。”
    抵不住许慕说的三言两语,秦深只好作罢,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秦老师生病了?”
    陆月明看秦深脸上还有点担心的样子,安慰她:“应该没事的,秦老师身体一直都挺好的。”
    “嗯。”秦深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走到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大雨:“好烦啊,这雨什么时候停。”
    “总会停的。”陆月明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我们吃鸡蛋炒饭好不好,我妈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了,我们两先吃。”
    “好啊。”秦深马上又开心了起来:“你做的鸡蛋炒饭肯定很好吃吧。”
    陆月明一脸的谦虚:“没有你叔叔做的好吃。”
    事实证明,陆月明做的炒饭并不难吃,虽然没有许慕叔叔做的好吃,但至少对于只会煮泡面的秦深来说,已经很棒了。秦深眼大心小,吃完一碗又给自己添了小半碗,结果吃不完的某人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陆月明:
    “陆月明,我吃不完了。”
    陆月明拿手把自己的碗遮住:“别倒给我,我也吃不完了。”
    “可是不能浪费啊。”秦深垂着眉,又把米饭塞了一口到嘴里,嘴里叽叽咕咕的说:“锄禾日当午啊,汗滴禾下土啊,撑死也要吃下去啊。”
    陆月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念了,像个老奶奶一样的啰嗦。”
    秦深又勉强塞下一小口:“那你帮我吃一点啊,我家不喜欢的,吃不完都倒给我爸爸了,你家呢?”
    “我妈。”
    “你有妈妈真好。”秦深又开始羡慕了:“今年又能收到你妈妈织的毛衣啦,又开心又期待,李媛阿姨要是我妈妈就好啦。”
    李媛阿姨每年都要给秦深织毛衣,秦深每年都大方的收下,年年穿,没有一年停歇过,每到冬天,秦深最期待的也是这件事情了。
    “秦老师要是我爸爸我也开心。”陆月明放下筷子:“我爸爸很介意我是个白化病患者,他不喜欢我,我看的出来。”说道后面,陆月明越说越小声:“秦深,我有时候特别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秦深突然傻眼了,不知道今晚陆月明是想到了什么,那样的悲观,他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些话,秦深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陆月明,你不要多想啦,肯定是因为叔叔还没发现你身上的好,了解你之后,他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很懂事,很优秀的男孩子。”
    陆月明沮丧的想: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的去了解我,看到我身上优秀的地方。
    陆月明听到秦深的安慰,马上回敬了她一个微笑:“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秦深这才笑了笑,抬起手去:“来,给你一个鼓励的拥抱。”
    长期和许慕混在一起,秦深也学到了许慕身上热情的地方,马上拥抱了陆月明,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脊:
    “秦老师告诉我的:你不知道你多优秀,等你意识到自己很优秀的时候,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别人不了解你没关系,你要能了解你自己,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她的嗓音清澈又有力,充满着元气满满的朝气,她拥抱他的时候,陆月明还能感觉到她的胸前软软的贴着他,秦深的话非常温暖,她就像个小小的太阳,光芒万丈。
    过了好一会儿,秦深才笑着看着他,然后把碗递给他:“拜托,帮我把这点炒饭吃掉吧,浪费粮食要遭报应的啊。”
    陆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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