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暖房间,林羽白渐渐有些意识,他掀开沉重眼睫,迷糊看到薄松,两串泪水从眼角落下,白皙脖颈滚烫发红。
    他不言不动,默默发抖,眼泪越流越急,沾湿两片耳朵。
    “别哭了,看着闹心”,薄松甩过去一包纸巾,砸在他脸上,“贺易快过来了,别让人看笑话。”
    林羽白垂下眼睫,慢慢闭上眼睛,像只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
    “半死不活躺在这,谁有时间陪你”,薄松站在床边,生怕林羽白昏迷,抬脚踹踹床板,“快点起来,我饿死了,等你给做饭呢。”
    门铃被人按响,薄松小跑过去开门,贺易的白大褂被雨淋湿,他边脱边走进屋,进门像狗一样嗅闻:“小白白做饭了吗?炖汤了吗?炸鸡了吗?榨果汁了吗?”
    “滚”,薄松踹人屁股,把人踢进卧室,“进去看病。”
    他离开房间,反手把门锁上,贺易在里面像被人踩了尾巴,叫的惊天动地:“卧槽薄松你个杀千刀的,你他妈还是人吗?你把我小白白怎么了?”
    薄松坐回沙发,捞来耳塞,左右塞进耳中:“别废话了,赶紧看病!”
    德国进口耳塞隔音效果一流,薄松靠上沙发,撞上薄皮铁架,磕的脊背生疼。
    这沙发破皮掉漆,烂的不成样子,林羽白将它百般呵护,还是没法保持光鲜。
    它和这偌大别墅,是如此格格不入。
    换了吧,早该换了。
    薄松拿来手机,刷几下工作汇报,屏幕上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林羽白。
    他昨夜喝的晕头转向,几乎是断片的程度,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根本想不起来。
    不过酒后吐真言,即使接到电话,说出的八成也不是好话。
    莫名烦躁爬上心头,他抬手到茶几下摸烟,摸来摸去,冰凉针筒挨上手背,被他轻松扯拉出来。
    一整排抑制剂躺在半空,透明液体摇晃,看上去刚刚拆封。
    这种违反生理规律的药剂,不知什么厂商生产出来的,以林羽白省吃俭用的性格,估计买来的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抬脚勾来垃圾桶,手起臂落,将它们抛了进去。
    第3章
    房门被人踹开,贺易龙卷风似的刮出来,两手叉腰,对薄松怒目而视:“你这个杀千刀的老东西,你你你你…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吧?!”
    “怎么了”,薄松点了根烟,轻轻夹进唇中,“坐,坐下说。”
    “坐个屁坐,你这心脏可够大的,钢筋铁骨做的吧!”,贺易七窍生烟,“拜托,里面那位可是你老婆,老婆快烧成灰了,你还在这气定神闲,等谁给你喂饭呢?”
    “第一,我们还没领证,他不算我老婆”,说起这些,薄松烦躁更甚,“第二,你真会做饭吗?冰箱里肯定有不少食材,你会做就做,给我也做一份。你要是不会,我就订外卖了,你吃什么?”
    贺易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到元神出窍,转身回到卧室,把门摔的震天响。
    “小白白,他被人下降头了吧,怎么一场车祸过去,人变成这样了”,贺易一屁股坐在床边,拆开针管,针头贴上林羽白小臂,“知道你害怕,但是没办法,你现在这种状态,肯定熬不过发·情期,哥给你打一针,打一针就没事了。”
    他嘴上东拉西扯,手上用棉球蘸好酒精,擦过林羽白小臂,针头刚刚按入,林羽白像被人狠踹一脚,猛然挪动手臂,贺易来不及抽出,针头划开皮肉,血线流淌出来。
    林羽白眉头微皱,想睁眼却醒不过来,疼的迷迷糊糊,像只被拔掉羽毛的雏鸟,轻声暗哑嗯呜。
    “我靠靠靠靠靠!”,贺易手忙脚乱,发出一连串国骂,慌忙拿棉球止血,“哥错了哥错了,哥不是故意的啊,哥这就给你止血!”
    薄松几步跨到门边,手指覆上把手,凝神听里面的动静,刚准备推门,贺易再次爆出一串国骂:“薄松这XX养的,真XX不是个东西!”
    薄松冷哼出声,掉头就走,重新摔进沙发。
    半小时后,贺易抹掉满头热汗,把药箱摔上沙发:“小白白怎么回事,打针这么大反应,扎了十来次才扎进去。”
    薄松抽出水果刀,把西瓜切成小块,推给贺易一块:“谢了,吃瓜吧。”
    “我可不像某人,良心被狗吃了”,贺易斜眼瞪他,“问你呢,怎么回事,小白白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怎么这么害怕打针。”
    “没什么,矫情病犯了,多打几次就好了”,薄松一颗颗挑掉西瓜籽,满手都是汁水,“他什么时候能好,没人把西瓜切块装盘,怪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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