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感慨的叹了一声,她疼了七年的侄女就这么没了,最后却只有她伤心,那些人都围着刚出生的启航转,真是讽刺。这些从未和别人讲起的事情,此时倾吐之后竟觉得心头宽了不少。
    肖念面色凝重起来,拿手接水抹了把脸,穿上外套就准备走,“我先回局里一趟,你先弄着,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肖念奔出了病房,谢意茫然了一阵,一头雾水地继续收拾起东西来。
    新一期的报纸又被林秘书送到了办公室,付宗明翻了翻,目光停在了一篇报道上——老人家中饿死,儿媳被拘留,却牵扯出一桩旧案。细看下面的详细报道,里面写着继母毒杀继女,四年之后,恶毒继母在警方的追查下说出了真相。
    顾苏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将报纸抽走,语气有些莫名:“案子已经结了,你少看这些。莫作孽,会有报应的。”
    付宗明点点头,那个女人已经被抓了,确实得了自己应得的报应。
    而顾苏知道这远远不是终结,等待她的会是地狱。
    自己种下的因,得出自己要咽的果。
    第九章
    顾苏一直在避免和崔立飞正面接触,甚至尽量会不让他看见自己。可是崔立飞总会知道,顾苏不但搭上了总裁,还和总裁朝夕相处。
    接到苏羽难得的电话的时候,顾苏带着笑的脸也无法再继续维持表情,但经历过无数次失望之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苏羽冷淡的声音还在继续:“房子里没人打扫,落了灰尘,你回来看个家也好,又不差你那么点工资。”
    “好。”顾苏轻轻吐出那个字,“我回来陪你。”
    “我近期不会在家,小飞新买了房子,我搬到那里去了。”苏羽低头,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一角,那里静静躺着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的一个小玩意,那是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紫符。
    苏羽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愧疚与狠心交织,难以说清哪个会占上风。她心里有些慌张,缓了缓,才轻轻说道:“你顺便缴了水电费,免得回去连壶开水都煮不了。”
    顾苏还是笑了笑,至少还是关心自己的。对方挂了电话,他将电话放回原处,看向付宗明,十分平静:“老板,我要辞职了。”
    付宗明抬起头,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他皱起眉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妈要我回去看房子,而且现在已经七月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会比较忙,没时间一直跟着你了。”师兄失踪之后,板爷让顾苏承担起了一切责任,宗门传人所要做的事情,他一样都不能落。鬼节将至,他要忙碌起来了。
    顾苏也不好意思说,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每日两点一线的工作。他从小在山里跑惯了,这样除了回家睡觉就是在办公室里坐着的工作,他是没有办法长时间坚持的。
    付宗明倒是十分善解人意的给他在办公室也摆了一张桌子,他想看书或是画符都可以,但那也太无聊了。
    “要……要走啊?”付宗明一时想不出话来挽留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他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即使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也少有交谈,但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寻找话题。
    他看顾苏两眼便觉得心里有什么要冒出来了,哪里还敢走过去说话。
    场面忽然就沉寂下来,林秘书的敲门声及时拯救了尴尬,付宗明转头看着门说请进,简直要把林秘书当救世主看了。
    “老板,预约下午两点的鑫煌薛总来了。”
    林秘书说完,顾苏跟着说道:“既然有客人,那我先出去了。”
    没等付宗明反应,顾苏跟着林秘书走到外间,见秘书台前站了一个人,他想那应该就是林秘书口中的薛总。
    薛总全名薛伦,是鑫煌的执行总裁。但与付宗明不同的是,付宗明是子承父业,而薛伦是鑫煌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在外人看来,显然后者的“青年才俊”更为货真价实。
    薛伦身量高挑,站姿十分随意,却看起来像是候场的男模,优雅冷峻。
    林秘书认出了他身上所穿的衣裳,那是个小众品牌,该品牌设计师走的是简约路线,设计的服装多为单色,一般会在轮廓剪裁上做变化,具有独特的设计感,辨识度很高。制作上也值得一提,多是经验丰富的老裁缝,在细节处理上非常到位,能让穿着更为舒适。
    会选择这个品牌的人应当是很注重生活品质的,林秘书咬咬牙,她可以肯定,薛伦一定一定是挑了店里最花哨的那一件。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听见有人出来的声音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看。好一会儿,他才偏头过来,他冲林秘书一笑,冷峻的气质荡然无存:“小姐,这是真货吗?”
    林秘书被问懵了,她哪儿知道?这幅字挂得比她在这个公司还久,她还真不懂。
    顾苏向前几步,认真看了几眼,将视线转向薛伦:“算真的,也不算真的。”
    薛伦墨镜下的眼珠子转向他,面上饶有兴致:“这话怎么说?”
    “字是民间仿的,但年份不低,是古董。”顾苏解释得简约,眼睛却紧盯着薛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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