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也凑过来:“白小少爷,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白鹤眠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接水洗漱,看见封二爷在屋外跟千山交代事情。
    白鹤眠竖起耳朵,听见句“我就说眼熟,原来是陈副司令家的公子”。
    “陈副司令刚从北边回来,您不熟悉也是正常的,可现在……”
    “是他自己撞到我的枪口上来的。”封二爷冷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欺辱鹤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吗?”
    千山哑然。
    “现在他知道了,也去见阎王了。”封栖松不甚在意地撂下这句话,又去看白鹤眠,见他拿着帕子呆呆地杵在那,不由好笑,“还没睡醒?”
    白鹤眠恍然惊醒:“醒了。”
    “那就换身衣服,我们吃饭去。”封栖松摇着轮椅来到他身边,见白小少爷嘴角微微发红,眼神一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鹤眠还没缓过神:“……没。”
    “那就快些。”封栖松轻轻推了他一把。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犹犹豫豫地绕回来:“封二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封栖松的神情瞬间冷下来:“我的腿?”
    “嗯,千山说你去找我的时候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白鹤眠不疑有他,“是不是受伤了?”
    封栖松凝神观察他的神情,片刻,垂下眼帘:“稍微有些擦伤,不碍事。”
    “你怎么知道我被欺负了?”既然不碍事,白鹤眠又问了另外的事。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干脆蹲在封栖松面前,仰起头,认认真真地说:“你派人跟踪我?”
    “没有。”封栖松将修长的手指插进白鹤眠的发,“是我派去的警卫员发现了异样,这才回来禀报的。”
    “你派了警卫员?”
    “嗯。”封栖松不好说自己派了警卫员去送信,避重就轻,“我看外面雨下得大,觉得开车走得太慢,就给你去送马了。”
    白鹤眠心里一暖:“谢谢。”
    “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客气。”封栖松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总是要谢的,要不然……”白鹤眠脸色微变,想到那个摸自己屁·股的登徒子,忍不住蹙眉,“我刚刚听你和千山说,轻薄我的人是什么副司令家的少爷?”
    他对金陵城里的局势一窍不通,光知道封家厉害,旁的就算有些了解,也全是道听途说。
    但听千山话里的意思,登徒子的来头不小,就这么死在封二爷手里,怕是要出事。
    “想知道?”封栖松凑近了些,手指也从发梢滑到了他的后颈边,“我们立的字据里没有这一条。”
    白鹤眠愕然:“我们立下的字据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字据里明明说的是假装夫妻与身为男子却能生的事,与陈副司令的儿子毫不相干。
    封栖松轻咳一声,站在门外等候的千山立刻往外站了几步,假装在监督护院们打扫院子。
    然后封二爷又从口袋里取出眼镜,架在鼻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鹤眠。
    他浑身一个激灵,无端生出些窘迫,仿佛幼时被爹娘叫到堂前教训,如芒在背。
    “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你我假装夫妻,自然要让别人信服。陈副司令的儿子拿轻薄你来试探我,最终目的是观察我的腿。如今他发现了真相,也间接地猜到我们的婚事必有猫腻,而我解决他,就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封栖松耐心地跟白鹤眠讲道理,话里三分真七分假,却因为表现得过于沉着冷静,硬是没让他发现端倪,还头疼地摆手:“好了好了,你说得有理。”
    封栖松抿唇微笑。
    “那如果我实在想知道陈副司令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白鹤眠蔫蔫地转了个身,走到衣柜边找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封家为他准备的,他挑来挑去,看着都挺顺眼,最后选了件青色的长衫,想要脱身上的旗袍时,又扭头,警惕地瞥封二爷。
    “会。”封二爷似有所感,摇着轮椅去了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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