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松在地图上点了个位置。
    白鹤眠似懂非懂:“要小心。”
    “嗯。”封栖松忍不住笑着揉他的脑袋,“我会留千山在家陪你,他自会提醒你不要多吃冰酪,也不要贪凉开窗睡觉。”
    一听千山要留下,白小少爷的脸就垮了,他趴在桌上,下巴枕着地图册,哀哀道:“罢了,我睡你屋就是,他肯定发现不了。”
    满脑子鬼主意的白鹤眠嘀嘀咕咕:“一熄灯我就跑你屋里来,睡你的床,开你的窗,除非千山整宿都在院子里转悠,否则肯定不会发现我换了地方睡觉。”
    “你把这些告诉了我,不怕我提醒千山?”封栖松又把白鹤眠往怀里带了带。
    他丝毫未觉,舒舒服服地趴着:“那你就去说。你说了,我以后有秘密绝不告诉你。”
    若这话不是从白鹤眠嘴里说出来的,封栖松必定以“幼稚”二字奉送,奈何这话偏偏就是白小少爷说的,于是封二爷不仅不觉得幼稚,还罕见地被威胁住了。
    他可不想和白鹤眠之间产生嫌隙。
    “好,我不说。”封栖松迟疑地叮嘱,“可你的确不宜多吃冰酪。”
    “……鹤眠,你是能生的,如果伤到身体,日后要吃苦头。”
    千算万算,白鹤眠没算到封栖松会拿他“能生”来说事,登时又气又臊,当时强忍下发火的欲望,晚上睡觉时用枕头在床中间分出了界限,说封栖松只要越过,就算是违反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说完,气鼓鼓地睡着了。
    封栖松自然不会被枕头拦住,等白鹤眠睡熟,立刻伸手将他拉进怀里,搂在身前,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第二日白鹤眠醒时,身边冰凉,封栖松不知走了多久,千山也不在外面候着,倒是院里多了不少警卫员。
    他一边洗漱,一边往外看,直到晌午,才从匆匆赶回家的千山口里得知,警卫员是封栖松留下来保护他的。
    “二爷说了,您想出去玩,就去卧房的书柜里找他的皮夹。”千山老老实实地复述封栖松临行时的嘱托,“只要不是乱玩,钱您可以随便花。”
    “知道了,知道了。”白鹤眠头也不抬地解决了一碗冰酪,心满意足地捂着小腹,“我的确想出去玩儿。”
    他趁千山没回来时问了下人,得知了封老三的大致去向。
    如今封栖松不在家,白鹤眠想起前日躲在月门后听见的话,冷笑着摔了碗:“带上人,我们去找乐子。”
    “小少爷?”千山狐疑地望着他,“咱们上哪儿找乐子?”
    千山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少爷,您可千万别和人私奔啊!”
    转身回屋的白鹤眠脚下一个趔趄:“谁要私奔了?”
    他恼火地加快了脚步:“我就是想去梨园听戏!”
    千山闻言,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追上去:“小少爷,包戏子也不成,您可别移情别恋啊!”
    已经走到屋内的白鹤眠懒得搭理千山,他拉开了衣柜,从中选了身墨绿色的旗袍,微微一哂。
    封三爷不是敢侮辱封栖松吗?
    那他就让封三爷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微弱的光透过窗纸,照亮了衣柜,白鹤眠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布料,最后回到了自己的领口。
    他照着镜子,细致地解开了长衫的衣扣,再毫不犹豫地脱下。
    少年纤细柔软的身躯立刻暴露在浮动的微光里,像一尾刚刚跃出水面,初见着天地广阔的游鱼。
    “啧。”白鹤眠抚摸着胸口上盘亘的青色纹路,自言自语,“蛇盘牡丹,富贵百年。”
    “……可我只想要封二哥富贵,你封卧柏与我何干?”
    白鹤眠摔上了衣柜的门,从不断震颤的镜子中看见了自己脸上讥讽的笑意,他不满地蹙眉,伸出食指点了点眉心,自言自语:“怎么连装模作样都不会了?”
    话音刚落,唇边的笑意便温暖起来。
    白鹤眠满意地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抬起了右腿。
    墨绿色的布料从腿边倾泻而下,他撩起裙摆,小心地绑上了腿环,然后敲了敲窗户。
    千山的脑袋立刻探过来:“小少爷?”
    “给我拿个刀片过来。”白鹤眠笑眯眯地吩咐,“这衣服上有个线头,我要自己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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