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等人神色也皆是叹息,楚国封君大夫横行已久的,用官船私运,不过小事罢了。
    严江有些好奇地询问情况。
    这才知楚国地广人稀,处处皆为封君,他们势力庞大,楚王用兵用将皆依仗他们,税赋摇役,都是封君来定,所以遇到好的封君日子就过得顺畅,若遇到昏庸者,就只能自求多福。
    萧何还叹息当年屈原有心治国变法,却连自己的屈家也不愿意支持,鄢郢之战时,白起水灌鄢都,火烧郢都,楚国宗庙社稷尽付一炬,屈原闻之大哭,随即便投了汩罗江。
    严江对此不发表意见,心里却想着屈原这事真怪不了别人,他一个屈家出生的大夫封君之子,想捡起吴起当年没成功的变法,想费除封君大夫之权,把贵族们都迁到福建广东那种山野瘴地去开荒,那些贵族只是流放他没要他的命,已经是超级对得起他了好吧。
    所以他只是在船上开个培训班,给这些人讲入秦需要注意哪些秦律,免得功劳没赚到,反而被拖去修城墙。
    “秦人怎如此喜欢修城墙?”樊哙听得头痛至极,帮大家问出来这个问题。
    “修城墙一可强固防御,二可锻炼士卒听命,三可上战场,若无这么多罪民,十数万大军,如何有如此多的民夫送来粮食兵戈?”严江轻笑道回答原因,“到时至大梁后,你等可领数个士卒,至于能得少多功劳,便看自己了。”
    “大梁城高墙固,如何攻得?”刘季是在那边混过的,那可是他生平仅见的华丽城池,一听此言,心中便有些打鼓——攻城战,那是损失战士最厉害的战斗了,尤其是第一批,基本都是送的。
    “这些你们就不必问了,”严江懒懒道,“只需的照我说得去办便是。”
    众人心中虽然困惑,但也应是,严江点点头,让萧何继续记下秦律,便回了船舱。
    他指尖在厚密的船木上划过,发现这些大船皆是用得上好的柏木,整料拼接,卯接的一丝不透,技法之高,让人惊叹。
    然后就想到了后来东出日本的大船,忍不住捏了一把陛下。
    陛下看着他,抓住绢画,神色无辜地歪头。
    “你以后不许相信别人说求仙,可知否?”严江提着鸟翅膀,与它四目相对,严肃地说。
    陛下一时困惑,谁,相信谁?去求谁?
    阿江这是担心他不爱他了么?
    于是陛下伸脖子在他唇上啾了一下,还把的喙伸到那柔软的唇里,碰到洁白整齐的牙齿时,轻轻叩了下,做为回答。
    严江老脸一红,拿这鸟中流氓没办法,只能叹息了一声,把它放下,心想当年徐福三千童男女,一船至少五百人的大船啊,就这么白送了,明明是能上海丝绸路的好东西啊。
    陛下更困惑了,小声地咕了两声,哒哒地走到他身边,蹭他手。。
    严江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心中一动。
    他蹲在猫头嬴面前,与它幽幽相望。
    陛下神色瞬间严肃起来,这神色它太熟悉了,阿江每次想骗人时,那就是这个样子!
    “陛下~”严江拖长了尾音,轻轻勾起鸟儿尖喙,“你想不想,以天选之名,一统天下?”
    逆水行舟,速度其实比不上车马,但行船的好处就在日夜皆可,没有阻碍,而且橹手可以轮流休息,只要全速前行,就多人而论,总速度甚至比车马还要快些。
    到七月底时,船至大梁。
    这时的秦军已经在大梁城下集结开来,十数万大军正在修筑营账,并且居于城外高处,可以居高临下遥看大梁。
    而曾经名震天下的魏武卒甚至都没有一个出城门,只以坚城固守,一副我不相信你能耗死我的模样。
    王贲专程出营前来迎接了他,说是等他以久。
    两人客气了数句,严江问及攻城之进度,王贲便显了怒色。
    一个时辰前,他命人前去城中劝降,告诉魏王,秦王已经说了,只要如他韩王那样降秦,便保留魏国宗庙社稷与周天子所赐候爵之位,结果魏王居然杀了使者,表示要与大梁共存亡。
    这种简直是赤裸的挑衅。
    王贲接了严江入营,便与父亲商量,两人准备令军士试探性地攻城,以示秦军并非说着玩玩。
    于是严江便看到一场正式的攻城战。
    秦军以云梯、投石车攻城,对面魏军的投石车居高临下,射得更远,但秦军悍不畏死,投着箭雨石林直冲城下,立起云梯攀爬,而对面墙上一锅锅热水滚滚而下,秦军将士被烫地惨叫着滚落云梯,少了的一两个冲上城头者,亦被城上将士击杀。
    但王家父子面色不变,只是将手中士卒分为数波,轮流冲杀。
    不过半个时辰,但有数百将士的尸体陈于城下,城上的魏卒,亦有了不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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