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都懵了,刚才是你们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他才站出来的啊,现在怎么还一副鄙视的样子,他不这样说,能一竿子打对方七寸上,让对方无话可说。
    周胜男毕竟经验不足,有些慌了,“但兵农结合的确是解决军·队大量开支的上上之策……”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们讨论的是实策,不切实际之策岂会是上上之策?”
    仕子队伍中,李治狄仁杰李拾遗也急得没办法,一个劲地对周胜男比划,还做着嘴型,有了军队还怕没有土地啊,抢啊,再不济开垦啊,土地都是开垦出来的啊,大唐可开垦的土地虽然很少了,但不是没有,反正军队闲着也是闲着,荒山野岭也可以去开垦的。
    开疆扩土,在古代并不会引起人在道德上的谴责,反而有一股大丈夫当如是的壮志雄心,这就是观念不同罢了,无关乎对错。
    三个小逗比虽然做着口型,但也知道这是赌局,赌局就要遵守赌局的规矩。
    而一群大臣都愣住了,几个急得跳脚的小孩子,看他们口型,居然……
    心中除了惊讶,又不免有些震惊。
    三个小逗比气得就差在地上打滚,气死他们了,恨不得自己上。
    周胜男或许是当局者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有些叹气地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看向几位丞相,眼睛直眨巴,丞相们,悠着点给结果啊。
    几个丞相一愣,陛下在暗示他们一定要公正?陛下果然是圣明的陛下,一阵感动。
    然后几位丞相嘀咕了一会儿。
    然后房玄龄宣布道,“开拓创新的实用之策不可因为巧言令色而埋没,这一局算平如何?”
    李世民差点没摔下来,得,他刚才的眼神白打了,怎么关键时刻就是不能理会他的意思了?
    众大臣眼睛一缩,若是说只论实策,这的确是了不得的,他们不过是投机取巧,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
    实策要实用,如果在明知道对大唐有大用的情况下,还通过巧言之词进行反驳,导致政策无法实施,这可不是为臣之道。
    他们刚才站出来反驳,也是碍于赌局在的原因,想要争个不落下风,要是平时,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指着他们鼻子骂一句误国奸臣了。
    众大臣拱手,“谢陛下圣裁。”
    周胜男一愣,明明是她落了下风,为何陛下和诸位丞相的商议,却是一个平局?
    徐长生也是一笑,看了一眼李二和几位丞相,大唐能有盛世之况,不是没有理由的。
    大殿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众仕子最前列的那个女子。
    哪怕是李世民和房玄龄也竖起了耳朵,只是李世民现在的心情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在崩腾,第一局居然平了,剩下的这一局还怎么玩?
    百官面露凝重地互相看了一眼,因为以周胜男的实策,她居然只是站在队伍中前而已,那么站在她前面的人的实策又有多了不起?特么是这个站在众仕子之首的女子,她的实策又是如何?
    这是十分奇怪的心理转变,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想,以往年的水平,哪怕是名列前茅的考生,写出来的实策在他们看来也是十分幼稚的。
    但透过刚才周胜男那篇策论的抛砖引玉,让他们警觉了,今年的考生或许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仕子队伍中,一群其他各地,其他学院的考生懵逼得很,到现在他们都有些不可思议,两个女子在和朝廷百官论策,刚才居然还打成了平局。
    这种震撼,让他们根本缓不过神来,特么的,他们听都听不懂?他们真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考生?
    武曌已经出列,怎么看都自信满满,连眼睛中都有说不出的神彩,她对自己有信心,又或者说,她对自己的这篇实策有信心。
    当初她拿到《十年国策》的时候,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每每看到徐长生寥寥几笔的批注的时候,几乎将她代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当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当世治世之贤能,绝不可能出他们院长之左右。
    别人或许只看到他们院长的一些简单批注,而她却从中间看到了惊世骇俗,超凡入圣。
    特别是她看到,徐长生在《十年国策》中提到的,如何统筹天下钱财,达到统一规划,统一利用,将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她完全痴迷了进去。
    通过平时的不断研究和考证,这才有了她在科举考试之时的那篇聚天下钱财,为我大唐所用的策论。
    武曌写这篇文,就是为了一鸣惊人,当初被赶出武家,她和她娘流落街头,要不是院长最后给她娘安排住处,她和她娘估计……
    她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哪怕没了武家,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一个小姑凉,承受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一些东西。
    徐长生有时候也挺认同一句话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武曌抬头,说道,“我科举之时所写策论,乃是聚天下之财,尽归大唐,乃是富国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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