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是为了自己换地方的,他知道,最近酒吧生意好了,越玩儿越大,外头的灌水舞池里滥|交、肉|啪不在少数。
    刑津北出价越来越高,拴着方迦尧挪不动,方迦尧之所以还选择在这儿干,除了钱,刑津北也明说不会让他参与多少客人的互动,也就是跳舞拿钱,其他事不用管。
    有几次客人闹事儿,刑津北也是明着站在他这边的,因为这个,方迦尧就能在这儿干。
    吴畏是看出自己难受来了,后台离着前头远,但是也充斥着糜烂味儿,闻多了想吐。
    方迦尧打算去家清吧。
    请吴畏的酒,欠着不好。
    因为吴畏没撒手,方迦尧胳膊上就觉着热,热源来自吴畏的手掌,源源不断,方迦尧后背又开始冒汗,就更黏。
    人也躁。
    临出门被杵在门口儿的柯哲拦下了,他眼睛往上挑,在两人中间伸手,“一块儿,成不成的就交个朋友。”
    方迦尧头上汗还没干,跳完舞脸上颜色没褪完,在柯哲看来就带着一股色|气。
    “我认识个地方,挺清净,一块儿去坐坐,”柯哲说着就要伸手拉方迦尧的胳膊,被方伽尧避开了,“我有汗。”
    “啧啧啧,碰都不让碰真是金贵,畏爷从哪儿淘换来的金丝雀啊?”柯哲没松手还赖在方伽尧身边转悠,上下打量,对着吴畏发感叹,“我就不这样儿,就算有人在这操|我,我也乐意。”
    “你跟他没法比。”吴畏单手搭在方伽尧的肩膀上,要把人拉走。
    方伽尧没动,转过头盯着柯哲,没什么表情,就是动了动嘴,“说完了么,说完了就滚。”
    方伽尧恶心,柯哲带给他的感觉跟杜欲很像,把所有的冲动归咎于单纯的肉|欲。
    欲|望窝藏肮脏。
    “方伽尧,我只喜欢你,但是我有需求。”这是杜欲的解释。
    他最后一次见杜欲的时候,对方喝醉在酒吧的沙发上,揽着人玩儿3|P。
    那天杜欲一晚上给方迦尧大了几十通电话,方迦尧都没接,最后等来他一条短信。
    方伽尧,我喜欢你。
    巷口儿风大,晚上凉,方伽尧身上有汗,被风一吹人就清醒了,也挣开吴畏的胳膊,朝他道歉,“改天,喝酒先欠着,走了。”方伽尧胃里乱搅得难受,不想在别人面前难看,触及到以前的恶心事儿心就静不下来,怕跟吴畏在一块儿的时候控住不了情绪。
    吴畏没错。
    但犯不着自己去恶心别人。
    现在的脸有多难看他自己知道,就单纯不想让吴畏白跟着自己找难受。
    吴畏收了手,“嗯,”也没多说别的。
    方伽尧从南巷口的胡同去了临街的马路,沿着马路牙子走,自己伸手朝脖子根儿的地方摸,那块儿皮肤还在隐隐发烫,吴畏的手好像一年四季都有自己的温度,永远比自己高出一截儿。
    回到公寓,方伽尧先去冲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收到万科的微信。
    尧哥,明天有球赛,练球么?
    方伽尧头发滴着水,花了屏幕,等看清上上面的字,就开始吹头发,顺手给万科回了话。
    不去,有私活儿。
    别呀,明天南大来砸场子,看着那帮孙子就来气,这不看着尧哥你是个场面,请过去也好帮咱学校威风一把。
    万科甩了十来条表情包卖萌,方伽尧都无视,而是撂了吹风机往上翻,问他,
    南大来人了?
    手里的电话蹦出来万科的通话请求,挺大一狗头。
    “尧哥忙着呢?”万科在电话那头声音炸得发抖,“我打听了才知道,人都来了一个星期了,在校招待所一直蹲着呢,”对面万科抹了把鼻涕,继续炸,“反正听说这回里头有个混子,人模狗样的,阴人一个,操,说着我就来气。”
    方伽尧听见万科边上声音挺杂,估计人不少,就问,“你现在人在哪?”
    “宿舍下面儿的篮球场,想看就过来,”那边万科被人招呼着,最后打了个喷嚏,听声音也是有够难受,“先不说了,那边儿开始了,回聊。”
    方伽尧听见“叮咚”一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抓了把头上的湿毛巾,伸手就去摸烟,到了临窗的凳子上,身子往窗台上一靠,两只胳膊耷拉到外边儿,凉风就顺着胳膊往上爬,他扭头就能看见吴畏那盆海棠,花期将尽,有几片儿已经开始发蔫,方伽尧伸手摘了,朝花杆儿上轻吐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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