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澡呢,”吴畏朝里头指了指,然后弹了一只胳膊冲吴越礼招手,示意他坐。
    吴越礼听见洗澡两个字,先是身体下意识的转了半个方向,脸也朝着于是相反的方向扭头,嘴里的语气僵硬执拗,“这几年你怎么混成这样?”
    他正式出国接管家族企业之前,对吴畏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一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孤独少年,算是挺老练,就是不爱说话,他也很欣赏这一点,之前他对女人基本上不感兴趣,除了他初三那年。
    而且挺明显,里头洗澡的那个女人就是个消遣,吴畏明显没上心。
    屋里一片狼藉,女人的衣服就扔在外面,上面竟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等到看见地上被灌满的薄套,他才是稍稍安心。
    吴畏本质上还是没变,他闹归闹,但基本的底线还有,自己说些有用的也能钻进耳朵里头去。
    就是这个臭脾气,跟他的性向,一时半会儿都是个头疼事儿。
    “姑娘人家挺不容易的,你要不一会儿把人家送回去得了,饭什么时候吃都行,”吴越礼靠在沙发上,冲着吴畏提了建议,他有点儿看好这个姑娘,就冲刚才吴畏的混账样儿,她都没出声儿,就觉得他脾气应该不错。
    但是吴畏直接蹬了长腿搁在沙发上,瞧也没往里头瞧,直接扔了烟,施舍一条腿,把残存的火星压灭,“他又不是没腿,等会帮他叫个车,自己回去的了。”
    “这姑娘你从那儿弄来的?”吴越礼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职,知道这么久了,居然没问人的来处,虽然他不想这么想,但是现实就是很多女人都想怀上吴家的孩子,孩子尤其是男孩儿就是开门的钥匙。
    “同学,”吴畏说完走到浴室门口儿,没什么表情朝里头交代一句,“等会你自己回去。”
    “哥,你不是有事儿找我?现在我舒坦了,有事说事,我都听着。”吴畏吊儿郎当坐回去,用脚尖儿勾着那条已经皱的乱七八在的裙子,朝吴越礼脚下一甩,笑得恶劣,“玩儿腻了,她不配吃吴家饭。”
    “吴畏,”吴越礼用手松了松领口儿,瞧了一眼还在哗啦啦流水的浴室,又看着四仰八叉坐没坐相的吴畏,轻咳一声,“你也别着急下定论,”他声音放轻,“人心日久了,什么样儿才能瞧透彻。”
    吴越礼对其他女人的要求,在吴畏身上不适用。
    “有时间让她出来吃个饭,”吴越礼坚持,能让吴畏产生兴趣的女人,说实话没几个,刚才的小姑娘身材模样都不差,单论基因也不错。
    所以他还想再观察一下。
    方伽尧在里头能听清楚,他知道吴越礼进不来,所以就光着两只胳膊搭在瓷砖边角,手里捏着半支烟,伸直了胳膊逆着头顶上的刺眼强光,看着上面儿一圈儿的青紫抹红,突然整个身子朝外一歪,从胃里直达的一股冲动拉着自己的喉咙,最后只有脖子上紧绷的肌肉,极不规律的抽搐。
    什么都没吐出来。
    方伽尧再躺回去的时候,眼睛酸胀肿涩,看影儿都模糊。
    他立着耳朵再听外头的动静儿。
    门关了。
    他累得什么都没想管,慢悠悠阖眼的时候,门口儿小姑娘来叫,“先生,您可以回去了,衣服跟少爷留的东西都在门口,没什么需要我就先出去了。”
    “谢谢,”方伽尧把这两个字说出来,才猛然惊觉自己嗓子哑了。
    然后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胳膊枕在鼻梁上,自嘲笑了两声。
    还真是既不经造,又没出息。
    这点儿程度,嗓子就坏了。
    方伽尧抬了腿出去,开着门顺手扔了烟头,用手挑了件儿上衣,发现这件儿衣服是之前给吴畏的那件儿白色连帽卫衣,上头现在还有淡淡的阳光混合柠檬的香味。
    倒是跟自己现在这样一身烟涩味不搭调。
    等到利索套上一身,回头瞧见最底下还压着一个铁盒。
    限售的蓝莓果糖。
    也不知道老头儿那还剩多少。
    他自己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些乱七八糟他控制不住的事儿,又弯腰捡了在手里来回晃,哗啦啦的清脆声儿顺着他一路回了东科大的宿舍,就是到了楼下还得麻烦万科开门。
    万科顶着个鸡窝头,揉着眼屎往下走,等到了门口儿没忍住一句我|操。
    “尧哥,你这大晚上的摔哪儿了?!”万科一边儿开门一边儿扒拉这玻璃垫脚尖儿,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这一块块儿的,跟人打架了?!”
    方伽尧进门的时候,顺手把帽子戴上,声音发低,扶着万科的肩膀说没事,然后又想了一会儿,改口,“让狗咬了。”
    万科赶紧拉着人往回扯,“那不成,我带你打针,你当被狗咬了是闹着玩儿的啊?!”万科一直很不淡定,但是方伽尧笑着把人拉回来,“那狗没病,咬了就痛一下,过几天就好。”
    “不是,什么狗啊,你就这么确定?”万科人没抓住,看着方伽尧往楼上走,等着再往人下面看,他上楼的时候露出一截儿脚踝,上面都是挺红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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