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蛋清都快被西红柿给染红了。
    沈晏清收了笑,虚情假意地说道:“你的被子挺好看。”
    “……”谢景直觉不对,“哦,多谢夸奖。”
    反正尴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谢景回顾这大半个月来,什么丢人事好像都有沈晏清插一脚,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大无畏精神,直接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简单来说,死不承认。
    从朴素辩证法上讲,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昨天的谢景已经死了,现在的谢景是钮祜禄谢景。
    谢景开始撒谎:“昨天我好想喝多了,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谢景第一次撒这种尴尬地要死的谎,虽然心里铜墙铁壁,但是还是只有一层薄薄的脸皮,不由自主的变了点颜色。
    沈晏清也拿不准谢景是不是记得昨天的事情,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必要。看谢景这个精神抖擞的样子,估计也没啥后遗症。沈晏清无所谓地随口瞎编:“也没什么,除了一直闹着叫我爸爸,劝你你还不听,还怪不好意思的。”
    日啊,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谢景道:“不好意思啊,喝大了眼神不太好,可能你和我爸长得比较像吧,不过你放心,虽然我爸已经快四十了,但是他绝对看起来年轻,还很帅。”
    想占我便宜,没门。
    沈晏清也不知道听出来谢景话中玄机没有,绕过了这个话题,回归了今日主题:“快点起床吃饭,老张还等着你回去上自习呢。”
    在学校里数着星期过日子还挺快,眼瞅着国庆小长假就快到了。
    在腾飞园这种全心全意备战高考的地方,七天小长假就是在做梦,给你三天就已经是教学办大发慈悲的结果了。
    最要命的是,有风声流传出来,小长假回来就有大型考试。
    十四校联考,联合了附近三个市区的十四所高中,统一出题,统一改卷,统一排名。
    每个学校在折磨学生方面都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月考绝对不会放在放假之前,让人考完了回家解放疯玩三天,一定会让你提心吊胆,心口悬挂在刀尖上,放个假都不敢喘气。
    但是,考不考试对谢景的三天小长假毫无影响。主要是,如果这次谢景理综再不回到正常水平,他就和一班说再见了。
    虽然口头上说,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刚开学第一个月,二中远远没有那么夸张,除了入学的那次考试,后来又有一次考试,规模也不是很大,只有两个尖子班在阶梯教室考了。
    谢景凭借这几天翻课本的经验,最后颤颤巍巍考了160分,最终成绩571,全班倒数第一名。
    和开学考的排名一模一样。和上个学期一样稳坐第一的宝座。
    就是实现了从稳坐正数第一到稳坐倒数第一的史诗性跨域。
    按照一班的分班规矩,连续两次大考倒五,开学考全校规模算一次大考,上次阶梯教室小考不算,如果谢景下次联考继续稳坐第一,那他就要收拾收拾东西,从一班滚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善杰还在问谢景准备怎么办。
    谢景其实没啥好准备的,他现在想一出是一出,在哪个班里上课都一样。要留在一班也不难。一班五十个人,底层一直在流动,没有一己之力拖后腿的人。正常难度下,最终的倒数分数线,差不多稳定在640左右,这就意味着,下次,谢景的理综要考到210分以上。
    谢景又不是傻子,他是学过忘了,又不是全然陌生,做题的时候课本囫囵看一遍,回忆勾起来了,就能记得七七八八。
    虽然他现在还在抄同桌的理综作业,纯粹是因为他自己懒得写。
    谢景待不待在一班无所谓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班一颗不务正业的老鼠屎,如果不是张宪斌对他有好学生滤镜,早把他从一班赶出去了。
    “从一班出来能直接出四班吗,那我们三个就是一个班的了。”
    宁浩远嘴里嚼着鸡排,含糊不清地兴奋大叫:“太好了,我还没和景儿一个班呢。”
    顾善杰毫不留情地踹了宁浩远一脚:“四班是什么好地方吗?”
    宁浩远不服地辩解:“怎么不是好地方了,有你有我,不是分水宝地吗。再说了,我们四班竞争压力小,轻松愉快,上课随便睡觉,离一班还近,搬家就很方便。”宁浩远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接着说道:“对,肯定就是咱们四班啊,一班那地方有什么好的,全是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咱四班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来四班了,就是我们四班的扛把子,台柱子,全班同学都欢迎你,就是全校人民的希望,四班不能没有你啊!”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彩虹屁吹得震天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曾经的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谢景扫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宁浩远:“当然是给我们四班拉人啊。”
    谢景眯着眼睛:“真的吗?”
    宁浩远心虚地挠挠后脑勺:“这不是上次吗,你和沈晏清一起去吃饭吗?他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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