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脸上忍不住漾起微笑:“你哪儿来的皮卡?”
    “我爸的!”
    “谢谢你。”林南看着他,“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何珊也会来帮忙。”
    ——
    回到出租屋,秦鹏还没回来。林南心中庆幸,不用打照面也省得起冲突。
    他对这个弟弟感情复杂,一方面血浓于水,一方面又实在反感。围巾只是一个契机,是积怨多年后的一次爆发,从今往后他应该不会再傻乎乎地付出了。
    屋里值得带走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衣服,就只剩几样厨具需要打包。换个地方也得认真生活,有机会林南还是想自己做饭,即便只有他自己吃。
    用两个大包分开装好衣服,又用一口纸箱容纳锅碗瓢盆,这个他生活过好几年的地方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林南将东西通通堆在客厅靠墙的角落,尽量不影响秦鹏今晚的生活,明天一早搬家的车到这里顺便带走。
    他没给秦鹏再发什么消息,反正对方看到他前一条应该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样东西林南没舍得扔进包中——围巾。
    他从衣柜中翻出自己一直留着的原配纸盒跟手提袋,小心翼翼地将围巾叠好收纳进去,打算明天去了新的家再在附近找个干洗店清洗。
    这不是舍不得祁遇白,林南对自己说。这只是舍不得一件念想,珍视自己曾经像沸水一样滚烫的感情罢了。至于对象是谁,他选择不去想。
    弄好这一切,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今晚他不想留在这里过夜,毕竟早上刚跟秦鹏发过措词严厉的短信,以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兄友弟恭,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好。
    可他不在这里过夜,那就只能去柏海了。
    那是他曾经的第二个家,自然也有很多东西等着他整理。或许比这里更多,一个晚上的时间还远远不够。
    他叫了个车,除了围巾别的东西都没带——他怕秦鹏今晚再动它。
    阔别两个月的柏海变化不小。
    岗亭中的保安换了人,连附近的便利店也关了门,大概是这里的富人鲜少光顾这样的小店。进入院内,之前坏掉的一盏路灯重新亮起,被园艺工人修剪过的树枝上也挂上了花苞,只是人仍旧不多。没有老年活动中心,也没有多少溜狗的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有心情彼此打听、互相热络。
    林南走进楼道,顺手揭下通知栏上两张自来水公司的缴费通知单塞进纸袋中,然后就上了电梯,对着梯门照了照自己的样子。
    出名以后跟出名以前,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他,没有少个眼睛也没有多个鼻子,样貌算是清秀,衣着仍是普通的很,谈不上丝毫进步。
    不过他已经不爱穿毛衣了。他现在改穿卫衣,何珊也说好,终归还是卫衣显年轻,偏长的袖子半遮住手掌,身材太瘦的缺点也能靠版型修饰。
    电梯门开,公寓到了。
    林南一踏出电梯,门口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廊间空空荡荡,像是从来没想过今晚会有人光顾。
    密码烂熟于心,可他站在门口,呆了半分钟才抬手去输。
    滴哩一声,门锁打开,他将把手往下轻轻一压,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声响,可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就连空气中的味道也并没有改变,恍惚间让人觉得今天晚上只是以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他提早回家,而祁遇白还没离开公司。
    应该是定期保洁,合同还没到期,所以阿姨还在服务。
    林南轻轻嗅了一点房中的空气,正要伸手开灯,下一秒忽然被人拦腰抱住。
    “啊——!”
    林南惊叫一声,全身寒毛倒竖,感觉腰间有两只手臂紧紧箍着自己,不禁大喊:“谁?!”
    背后的人身材比自己高大许多,却没有立刻出声。他下意识以为是入室抢劫,神经一瞬间紧绷如弦,全身都开始剧烈挣扎,手肘往后击打了几下,砸在来人的胸腔上发出闷响。
    “别怕,是我。”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手臂一点也没松,语气就如当时在马场相救时一样。
    林南顷刻间身体僵直,像被人点了穴道,浑身力气都没有了。
    来人说:“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
    他心神俱震,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腰间的手臂有力而强势,箍得他几乎胸闷气短,头脑中一片眩晕。
    现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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