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抬眸, 又想到霍凭景说过自己不喜欢小孩, 道:“我们可以过两年再生孩子,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孩子。不过感觉有孩子的话, 生活应该会很热闹吧。”
    她一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霍凭景弯了弯唇角:“好。”
    赵盈盈眨了眨眼, 霍凭景在她额角轻啄一下, 道:“我的确不喜欢孩子, 但若是盈盈与我生的, 那自然和旁人的孩子不同。”
    赵盈盈唇角翘得更高。
    霍凭景在李氏家中又住了两三日后, 伤势已经好转不少,便与赵盈盈二人打算离开。
    “这些日子多谢二老,叨扰二老, 日后待我与盈盈安全回到京城,必定重重酬谢二老。”
    李氏道:“不用不用, 谢就不用了,也算是有缘。你们要去镇上吧?我们带你们去吧,正好我们也去儿子那边住两日。”
    “谢谢奶奶。”赵盈盈嘴甜道。
    第二日,李氏与老伴儿便带着赵盈盈与霍凭景二人出发前往镇子上。
    此处村子颇为偏僻, 到镇上还要耗费些时间,这日下午时分, 四个人才终于抵达镇子上。一到镇子上,远远便瞧见有官兵在盘问什么似的。
    赵盈盈心头一紧, 想到一些不好的可能。该不会是瑞阳王的人在找他们吧?他使坏让霍凭景坠落山崖,说不准霍凭景的人群龙无首,瑞阳王便趁机干坏事……
    她的心慢慢提了起来,正想和霍凭景说,要不他们先躲一躲,余光瞥见了朝南的身影。
    在赵盈盈看见朝南的时候,朝南也看见了他们俩的身影。
    朝南一个箭步飞奔而来,停在霍凭景面前:“大人!夫人!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朝南表情激动,看着像是要哭了。
    赵盈盈也很高兴:“我还以为是那个老色鬼,原来是你们,真好。”
    朝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赵盈盈说的老色鬼就是瑞阳王,“夫人放心,那老色鬼已经被咱们拿住了,这会儿还在关着呢,等待大人处置。”
    那日霍凭景追着马车而去时,交代他们将瑞阳王抓住,他们自然照做,之后见马车坠落山崖四分五裂,二人都惊了惊,但想到自家大人的本事,还是都相信他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霍凭景虽未交代过要他们如何做,但凭借这些年的默契,朝南与朝北二人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些事情,稳住局面。瑞阳王被拿住之后,朝南与朝北二人便将此事封锁了消息,连同霍凭景坠崖的消息一起,对外只称霍凭景旧疾复发,身体不适,需要在府中休养,不宜出门。
    因事情都发生在夜里,倒也没什么人怀疑。期间陈昭听闻霍凭景生病,曾来探望过一回,被李棋挡了回去。
    封锁了消息之后,朝南与朝北二人便分头行动,带着人马于山崖之下搜寻二人踪迹,每个镇子每个村庄都不放过。
    朝南看向霍凭景:“大人,属下可算找到你们了。”
    赵盈盈与霍凭景对视一笑。
    赵盈盈想起什么,问朝南:“对了,朝南,你身上有银子吗?能不能借我一些?”
    朝南有些不解,但还是把身上带的一些碎银给了赵盈盈:“夫人要银子做什么?”
    赵盈盈掂了掂那些碎银,还不够,又让朝南去找其他人凑了凑。她将凑来的银子交给李氏,道:“奶奶,爷爷,多谢你们相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千万别推辞。”
    李氏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两,自然不肯收,二人又是一番推辞,好不容易赵盈盈才说服了李氏收下银两:“你们要是不收,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我们就会一直愧疚难受,会愧疚一辈子的,奶奶,你们还是收下吧。这点钱不算什么,我相公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李氏与老伴儿对视一眼,从方才的阵仗已经瞧出来这两位恐怕不只是富家少爷少奶奶那么简单,也就不再推辞了。
    “好,那我们就收下了。”
    二人与李氏夫妇道了别,上了朝南准备的马车,回京城。
    抵达京城时,已经是深夜。
    赵盈盈扶着霍凭景下马车,正欲让人去请李棋,让他再看看霍凭景的伤有没有事,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阴影下走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正是李棋。
    李棋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瞥了眼霍凭景与赵盈盈,似乎毫不在意似的,他抓过霍凭景的手,搭了搭脉,“还行,死不了。”
    赵盈盈却眉头拧起来,有些着急地问:“死不了是什么意思?还是很严重么?那可怎么办?你医术这么厉害,应该有办法吧?”
    李棋瞥她一眼,忽地轻笑了声。
    “死不了的意思就是死不了,时辰不早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李棋说完这么一句,转身便走了。
    “哎……”赵盈盈看着他的背影,不甚满意。
    霍凭景解释道:“他的意思就是我没事,好了,时辰不早,咱们也回去吧。”
    赵盈盈这才松了口气,与霍凭景一道回了院子里休息。
    才回到院中,便被红棉扑了个满怀:“呜呜呜夫人你没事……”
    赵盈盈许久没见红棉,被红棉这么一问,当即眼眶发红,与红棉抱在一起哭,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主仆二人哭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红棉擦去喜悦的泪水,道:“太晚了,夫人先好好休息吧。”
    赵盈盈嗯了声,沐浴了一番,与霍凭景一道躺下,两个人都奔波了一日,很快便睡着。
    第二日,霍凭景便去见了瑞阳王。
    瑞阳王被关押着,一肚子火气,他身份尊贵,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来人,放本王出去!”瑞阳王猛地一踹门,没料到还未踹到门,那扇门竟从外面打开,他一时重心不稳,身子踉跄了下,栽倒在地。
    他顿时觉得羞辱万分,挣扎着起身,正要开口骂人,待看清来人后,一时愣住。
    “你竟然没死?!”瑞阳王看着安然无恙的霍凭景,表情有些难看。
    瑞阳王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虽说霍凭景的人将他关了起来,可霍凭景一死,他的人也只能是群龙无首,到时候自然还是他赢了。可他竟然没死?!
    霍凭景长眸微垂,声音带了些冰冷的笑意:“看来王爷很失望。”
    瑞阳王转过身,冷哼一声。
    霍凭景继续道:“天花一病,最早在瑞阳王府中出现,是王爷故意为之。”
    瑞阳王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霍凭景微微抬眸,唇角微扯,眸色却如霜:“这是我为王爷安排的罪名,戕害社稷,祸及百姓,王爷该当问斩。从今日起,瑞阳王便是个死了的罪人。”
    瑞阳王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扑了过来,被朝北与朝南二人拦住,霍凭景往后退开两步,看了眼投进房间里的光线,道:“好好享受吧,你放心,你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得太快。”
    瑞阳王的事很快传了开来,百姓们骂声一片,瑞阳王府被抄家。
    天气愈发寒冷,房间里烧了地龙,暖和得像春日,与外头隔了季节。
    “不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赵盈盈拒绝道。
    霍凭景带着笑声的低语落在赵盈盈耳畔:“已经好了,不信盈盈摸摸看?”
    赵盈盈犹豫片刻,伸手碰上霍凭景心口,听见他的心跳声。霍凭景慢慢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喷在她脸颊,赵盈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余光却从窗纱里瞥见抖落的棉絮飞过,她一喜,推开霍凭景,往门外跑:“下雪啦。”
    她是南方人,湖州的冬天甚少下雪,她长这么大似乎也就见过一两回,因而对下雪很是喜欢。霍凭景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跑出去,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无奈叹息一声,拿了件厚厚的狐毛大氅追出去。
    外头果真在落雪。
    一片片的雪花好似一团絮,赵盈盈不由得伸手接住,感受到手心的冰凉,雪花落在手心里便融化。霍凭景将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系上系带,道:“小心着凉。”
    赵盈盈眉目粲然,隔着层层的雪幕,忽地指了指天空。
    霍凭景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轮影影绰绰的圆月。
    赵盈盈笑着唤了声:“月神大人。”
    霍凭景失笑。
    “霍观山是我一个人的月神大人。”赵盈盈歪头笑说,方才接过的雪的手有些冷,自觉地钻进霍凭景怀里。
    霍凭景拥住人,遥遥望了眼月亮。
    “盈盈,回去了,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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