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这个人怎么回事?好赖分不清的吗?!
    “你是斗不过她的。”黑衣人突然泼冷水。
    “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小生一向很喜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谭昭走上前两步,稍稍落在白浚的身后,“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你觉得我这样,会动心?”
    谭昭一向很擅长与人谈交易,他难得强硬地制止了白浚的发言,直接道:“我帮你解脱,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怎么样?”
    随之而来的,是诡异的沉默。
    “阿浚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要与你做这桩一点也不合算的买卖?”
    谭昭直接冷静果决地戳破:“他这一刀下去,你连同你卡在身体外边这半个灵魂,都将灰飞烟灭,换句话说,可能会解脱得过于彻底,你确定要让白浚承受这份孽债?”
    “这是他的命运。”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浚,木着一双眼睛道。
    听到这样的对话,搁一般人早就情绪激动了,但白浚没有,他甚至连个声都没吭,静静地等着高中元下半部分的话。
    “但小生不同。”谭昭把玩着手中的剑,语气居然带着非常明显的嚣张,“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
    “大道至善,有功德能使天道回心转意。”谭昭一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小生什么不多,就是功德有点多,你这徒弟身上,恐怕还没有小生的千万分之一。”
    系统:吹!使劲吹!
    [只是实话,统统请你正视这个事实。]
    说实话,功德对谭昭来说用处真不是很大,他不修来生也不需要替人祈福,上个世界怎么都算是力挽狂澜,虽然天道不待见他,但该有的功德还是都发送到他账户了。
    现在能用一点,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你错了,已经来不及了。”
    谭昭却并未被这话打击到,他从怀里摸出了那两幅看不懂的阵法图:“来不来得及,不是你我说了算,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人想作死,有这么容易吗?”
    黑衣人犹豫了,而犹豫,代表着松动。
    “我可以送你去轮回,条件是——”谭昭将两张阵法图怼到了人卡在身外的灵魂面前,“你这样,是不是长生的状态?”
    黑衣人没有说话,但谭昭显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不是长生。”声音空洞得像是这旷野之上的寒风一样,“这是诅咒,彻彻底底的诅咒!”
    长生就像一扇门,门外的人拼了命要挤进去,而拼了命挤进去的人,却想尽了法子又要出去,只有长生的人,才会明白长生的痛苦。
    谭昭非常认同对方的观点:“没错,你这样确实算不上长生。”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卡在身体外边的灵魂忽然开始躁动,半边嘴巴开始无声咆哮,谭昭倒退了一步,问白浚要了对方的绣春刀。
    白浚的声音也有些喑哑:“你要做什么?”虽然声音里带着疑问,但他还是将刀给了高中元。
    谭昭在绣春刀上抹了一道功德,就递了回去:“送你师父最后一程吧。”说罢想了想,又将手中的两张阵法图给了白浚。
    白浚接过,明白了高中元的意思:“你……不想知道了?”
    谭昭弯了弯唇,朝着谢诏招了招手:“不,交易已经达成了。”
    待到谢诏接近,他手中的剑冲着旷野就是破空一剑,天光在此刻慢慢剥离,不过片刻,冷厉的旷野消失无踪,阴暗的牢房里,只余几人的呼吸声。
    而几乎是在破阵的一瞬间,谭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卧槽这不省心的狗逼皇帝!
    谭昭难得爆了句粗口,他看了一眼谢诏,然后迅速消失在了牢房里。
    出了顺天府,外头是寂冷的黑夜,谭昭一身玄衣在屋脊间不停跳动,直到出了城,去势不减。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停了下来,天边一弯残月,像是预示着什么一样。
    这是天坛,还是朱厚熜自己造来玩的。
    三日之前,这里曾经被人摆下了阵法,谭昭足尖点在泥土上,又很快落下,他抬头望向高台,穿过浓浓的黑夜,似乎还能看到某个狗逼皇帝作死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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