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风:“说过!但师父可没说过,别人要打你,你连还手都不行!”
    白长安气急了:“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打擂台赛!那种地方是你该去的吗!!不知天高地厚!”
    白起风站起身,他已经高过他的师兄了,体魄更为健壮,气势尤胜过白长安几分:“可我赢了。”
    白长安藤条指地:“跪下!”
    白起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师兄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就算我是仗着功夫打比赛,就算我把那群想要抢我钱的混混打伤,那也是因为我想要钱!钱能让你不要这么辛苦!我想帮你!”
    白长安面色发青:“你想帮我,你可以去码头……”
    白起风嘲讽地打断了他的话:“去码头当苦力,累弯了腰能赚到几个钱。”
    师弟将怀里的银元掏了出来,撒得遍地银光。
    那是他的卖命钱。
    白长安被这一幕堵得面色发白,而他的师弟逼近了他,眸色沉沉,那么放肆。
    白起风靠得太近,近的白长安只能往后退,后腰撞到了供台边,祖师牌摇摇欲坠。
    在牌位倒下去的瞬间,白起风凑到白长安的耳边说:“师兄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码头金老板的女儿看上你了吧,她送的瓜甜吗,你是不是想入赘金家?”
    啪的一声,白起风被他的师兄甩了一耳光,白长安眼眶泛红,嘴唇惨白,手还轻轻抖着,他数次想要开口,白起风却舔着自己泛红的嘴角,讽刺地笑了笑,不知笑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长安站在原地久久,才缓慢地将祖师牌位拾起,藤条收好,他蹲在地上,把银元一枚枚捡起里,紧紧地扣进掌心里,用力到指尖发白。
    “过。”
    钟昌明喊停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要知道光是那场巴掌戏,就拍了不下十五遍,拍到后面,谢时冶直接发火走人。
    因为钟昌明让他真打。
    谢时冶冷脸,跟着导演在监视器前看了一遍戏,反驳道:“我不觉得真打效果就会好。”
    钟昌明:“试试看。”
    谢时冶:“试完以后如果还是假打的片段好呢,那不是做无用功,再拍一遍假打的吧,这次我一定好好演……”
    钟昌明发火了:“我说真打就真打!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人家傅煦都没意见,你吵什么吵!”
    谢时冶也火了:“傅煦没意见那是尊敬你!你是他的老师,他敢有意见吗!”
    钟昌明:“我还是你导演!”
    眼见着导演跟主演要真吵起来,身旁的人赶紧一哄而上,强行分开他们两个。傅煦本来还想去劝导演,走了几步,却又掉头回到谢时冶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握了一下。
    谢时冶脸上被气出红晕,狠狠地看了傅煦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戏里的情绪,他甩开了傅煦的手,离开了现场。
    傅煦只好跟钟昌明说:“老师你别生气,我去劝劝他。”
    钟昌明正来气,想叫他别去,爱演不演,嘴巴就被蒋胜捂住了。蒋胜挤眉弄眼,让傅煦赶紧去追人。
    谢时冶没走多远,他刚刚是真的没控制住情绪,因为这场戏太折磨人了,从头到位,一遍遍的NG,都是因为他,钟昌明说他情绪不对,表情不对,眼神不对,语气也不对,连挥动藤条的姿势都不对。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在演,一个人在NG就算了。偏偏身边还有一个傅煦,傅煦跟着他一起不断重复,这样的压力双倍地叠加在他身上。
    直到钟昌明要求真打,彻底压垮了他。
    都是因为他演技不行,能力不足,才让傅煦这么辛苦,现如今还要挨上一巴掌,万一还是没演好,傅煦是不是还要再挨一巴掌?
    那要打几下?
    为什么是他演师兄,他演师弟多好,挨打的就是他。
    他一点都不想打傅煦。
    谢时冶蹲了下去,叼着烟没点燃,脑袋埋在双臂间,无处可宣泄的情绪濒临爆发。
    其实他已经爆发过了,阳阳都吓傻了,从没见过他在片场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跟导演对骂。
    这冲动又愚蠢,暴躁又丑陋的样子,全被傅煦看见了!
    谢时冶将烟嘴都咬扁了,再抬起头来,眼白都泛着红,尽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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