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还想否认,但谈恪看他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其实是真的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尤其上次闹出了论坛的事情,他和谈恪的关系被摆在了明面上之后。
    谈恪也不是瞎子,大概是多少感觉到了。
    “你想自己付款当然没问题,”谈恪见他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但是你总不能因为我有钱,就剥夺了我给男朋友花钱的权利吧?”
    谈恪搂着谢栗重新站回镜子前,在镜子里和他四目相对:“现在我给你买套衣服的钱,就相当于你给我买瓶矿泉水的钱。那假如有一天我破产了,我的账户里连八万块钱都没有了,你是不是也不能给我买矿泉水了?”
    这逻辑无懈可击,谢栗竟然一时间没话可反驳了。
    镜子里的男人看着小男生,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说,你总和我分的这么清楚,很容易让人误解成你不想欠我的。难道以后买戒指,你也要自己掏钱把你的那只买下来吗?”
    谢栗被他看得面热,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又不好意思承认是他有点过分自尊心作祟,只好嘟嘟囔囔地胡说八道:“当然是谁求婚谁买戒指,我求婚就是我买戒指当然是我掏钱了。”
    谈恪由着他说,也不和他争,只拿起挂在臂弯的领带,一根根在谢栗身上比划。然后又把着谢栗的手,教他打结。
    最后谢栗终于不再提要自己给西装付钱的事情。
    临到出发前一天晚上,谢栗吃过晚饭,在客厅检查行李和证件。
    谈恪把碗收进厨房里,也拖了一个箱子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谢栗好奇:“你也要出差吗?”
    谈恪正把一套西装往里放,点点头:“我有个会,和你一天走,也去巴黎。”
    谢栗是从兰城出发,到帝都去坐飞机,在巴黎转机,然后才到里约。
    整个行程不算转机的时间,加起来接近二十四小时。
    谢栗第一次坐飞机,就是这种大场面,谈恪有点不放心。
    兰大去里约的不止沈之川一个,还有另一个组的老师带着学生。学校统一买的机票,都是经济舱。
    谈恪起初想给谢栗升个头等舱,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着学校同学老师的面,单独给谢栗搞这种特殊主义,对他没什么好处。
    但正好就赶上后面几天,在巴黎有个风投国际峰会。
    以前这种会都是方显去,过去吃吃喝喝,找同学校友聊聊天。
    这回谈恪主动开口要去。方显一下就明白了,追着他揶揄:“哎,人家就是去开个会,还没到出国上学呢,你这送个什么劲儿啊?人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谈恪挑挑眉毛:“我听说你要休年假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去哪来着?沈之川不也就是去开个会么?”
    方显差点炸毛:“怎么搞的?你也知道Carson要去?”
    Carson也要出席里约的学术交流会是沈之川告诉方显的,沈之川已经看到了学者名录。他本来是想本着透明诚信的原则和方显说一声,哪想到方显一听就不干了,非要跟着去。
    这人还嘴硬得很,一口咬定他就是去旅游的。沈之川没办法,只能同意--他又不能把方显捆在家里。
    方显回过味来,气得要命:“靠!你是不是买了头等舱?快让给我,我去给川川改了!”
    谈恪才不干:“就一张头等舱,你舍得和沈之川分开吗?我看你不如趁机和他体验一下经济舱的爱情吧。”
    肖助理在旁边低头眼里噙着泪花--这些有钱人太招恨了!
    出发那天谢栗要先去学校和沈之川他们碰头,谈恪把他送到学校,又调头去机场。
    谢栗下车前,谈恪拉着他仔细嘱咐:“护照装好,放在贴身好取放的地方,不要慌慌张张地到处乱塞,内页有折损会很麻烦的。钱带好了吗?”
    谢栗点点头,掏出钱包来给他看,里面红的绿的,都有。
    谈恪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放心:“你这个面额太大了。”他扭头问肖助理,“有小面额美金吗?”
    肖助理还真有,他前阵子陪谈恪去美国,钱包里有几十美金的现金一直没拿出来,这会赶紧都掏出来。
    谈恪拿过钱,把里面的百元整钞拿出来,换了零钱放进去,又叮嘱谢栗:“万一遇到问你要钱的,直接给他,知不知道?被偷也不要追。在人多的地方尽量别把钱包拿出来。”
    他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金属质地的黑色银行卡,入手颇沉,放进谢栗的手里。
    “这个是我的卡,一会我跟银行说一声你就能用,签我的名字就行。”
    谢栗不想要,立刻要摇头还回去,却被谈恪按住:“听话,你的储蓄卡出去了是用不了的,万一你把钱包丢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办?拿好,单独装起来,别和零钱放在一起,知道吗?”
    肖助理坐在前头听得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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