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候着的两个太监认得陈青,见他人来,也不阻拦,恭敬的行礼后便将门打开了。刚进去,陈青便听到了咳嗽声。
    陈青将小桂林托盘上的玉碗端起,便向殿上御案处走去。
    “你怎么来了。”萧彻说完,又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陈青一见他咳,刚才那点子不情愿也没有了,将手中的汤药往他手边搁下:“给你送药。”
    “刘朝钦不是取药去了吗,他人又跑哪去了。”
    萧彻说着,语气极冷淡。陈青本缓和的面色不禁又沉了,袖中的手不由的握紧,唇角崩紧。这什么态度!给他送个药他这什么态度,又不是他稀罕来送的!
    陈青磨着牙,见着萧彻伸手取了桌上那碗药,实在忍不住了:“不稀罕,你喝他做什么!”
    到口边的药生生的停住了,萧彻一双眸子看向陈青,将递到口边的药汤放下,冷声:“你说什么?”
    陈青瞪着一双凤眸与萧彻对视着:“我说的不对吗,我端的药不稀罕,那你就让刘朝钦端给你啊。”
    陈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竟是红了眼,人也轻颤着。萧彻叹了一口气,怕他才养好的身子又气坏了,语气不由得轻了些:“你这说的什么话,朕何时这么说过。”
    萧彻话一轻,陈青气焰却是嚣张了起来:“是!你是没说,可你那态度不就这个意思。你别给我狡辩,瞧瞧你今天什么态度,尤其午膳时,不想回来和我一起吃不回来我也不会稀罕。弄得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你是想表现给谁看。这药你还道我稀罕过来送?要不是刘朝钦跑的快,我都不进这个门!”
    陈青一通海说,声音还响亮,在殿内守着的小桂林听的是目瞪口呆,嘴巴都张的老大。
    “你……咳咳咳……”萧彻被堵的一时无言,刚憋出一个字,便剧烈的咳了起来。
    陈青发泄一通,心里郁结之气散了大半,此时见着萧彻咳的厉害,心下不由的又有些愧疚。想替他拍拍背,可整个人却好似僵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
    待萧彻止了咳嗽,陈青犹豫着:“不然你……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现下知道让朕喝药了?”刚才一副炸毛带爪的猫一般,恨不得将他挠死,现在又像一只温顺的兔子。真是还没病倒,却是要先被他气死。
    “那不是你不稀罕,给你送个药,还给人摆脸色……”陈青垂着脑袋,一副自己没错的模样,嘴里嘀嘀咕咕的。
    萧彻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指定不是什么好话,不问也罢。将桌子上的玉碗端起,递到唇边时一顿,再次将玉碗搁下。
    陈青疑惑,只听着萧彻说:“药凉了,去给朕再煎一碗来。”
    陈青吃惊的瞪大双眼,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我去?”
    萧彻狭长的眸子斜睨向陈青,理所当然的模样。陈青刚刚升起的那一丁点的愧疚感瞬间又被怒气所占据。想要拒绝,可萧彻那黑沉沉的眸子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青一抿唇,发出一声冷哼,随后十分不情愿的将桌上那玉碗端起,朝椒房殿外走去。
    小桂林看着陈青气汹汹离开的背影,又瞅瞅座上的帝王,忙行一礼,随后追着陈青出去了。
    萧彻一手作拳状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随后喊道:“刘朝钦呢?”
    门外立即有太监走了进来,低头回答:“回皇上,刘总管并未回来。”
    萧彻眉头一皱,斥责道:“看来你们平日里都太过自由自在了,竟然敢私自擅离职守,都给我罚半年俸禄!”
    太监苦着脸,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一起受罚。心中虽有些怨言,但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是。”
    正在太液池旁坐着看池中景色的刘朝钦,心中很是自得。帝王这几日似乎情绪很是不对,想必又是与陈青闹矛盾了。自己今日让陈青端药进去,便是想给他们寻一个契机,好让他们能够和好如初。
    随手朝着太液池内扔了一块小石子,刘朝钦不由的感叹,自己这个奴才不好当啊。要伺候皇上衣食住行,还要处理皇上的感情问题,怪不得这个太监总管一职,只能由自己担任。
    “啊……啊嘁!”刘朝钦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抬手揉揉鼻子站起来,这池边有些凉啊!
    “刘公公,刘公公……”
    刘朝钦回身,见着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向自己跑来:“何事?”
    “皇上喊您回去呢。”
    “知道了。”刚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刘朝钦皱起眉头,“啧”了一声,这池边是有些凉了。
    而这头陈青手中捧着那碗药汤,向尚药局走着。嘴里还在抱怨的嘀咕着:“明明是他态度不对,说两句又怎么了。居然还敢让我去给他煎药,而且还敢瞪我,难道我脾气好就该受欺负吗,真是把他给能的!”
    “少爷,少爷……”
    “叫魂啊,你少爷我听的见。”陈青猛的停下脚步,后头跟着的小桂林差些撞到他背上。
    小桂林看着自家少爷,小心翼翼的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少爷,您走错路了,往这边走才是去尚药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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