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
    “你们竟敢抓我,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好哇,再不松开我,信不信我叫勤礼郡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被官差抓在手里一起围攻病弱书生的几个人嘴巴里骂骂咧咧地撩着威胁的狠话,偏偏能进京兆尹做差事的皆是京中俊杰,其中更不乏身世背景极为硬气的世家子弟,听他们说完,只冷冷一笑:“哦,勤礼郡王是吧?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叫勤礼郡王一起跟你进牢里一起待着?!”
    几个闹事书生闻言,原本亢奋的表情里才露出一份常人能有的害怕神情。但无奈他们早就跋扈惯了,害怕只是一时,被落了面子才是大事,于是死不悔改,继续大骂大叫。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客栈中本就因会试而住满了来自晋朝各地的学子,先前有的读书人害怕惹上事非,明哲保身之下皆各自安静待在客房内,直到此时才纷纷站出来,指责闹事书生一群人。
    有人扶起被欺辱的瘦弱书生,问他还好不好,那书生脸色极白,带着一种即将昏厥过去的病态,刚一想张口道谢,就见官差头子向自己走过来,:“可是丁生?”
    瘦弱书生点点头,看到官差身着官服,眼中含着几分了然:“可是刘举人他已经跟京兆尹大人说了?”
    “是。”官差道,“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瘦弱书生无不可,只是又道:“走可以,只不过那日见到的那几位书生,还在隔壁客房,大人不一起把他们带去审问吗?”
    官差皱眉讶异,指了指旁边闹事的几个:“不是他们?”
    瘦弱书生摇头:“不是。”
    “那就通通带走!”官差听到这里头都大了,干脆大手一挥,叫下属去将瘦弱书生指认的那些人全部从客栈里抓了出来。
    而这次抓出来的几个书生,则丝毫不像之前欺负人的那般嚣张,反而各自脸上呈满了惊慌无措,一被带出来就抓住官差的手臂道:“官爷,我们做了什么要抓我?京城脚下,你们抓人也得有原因吧!”
    官差皱眉:“你们被人检举与一桩徇私舞弊案有关。”
    “怎么可能?!”
    “冤枉啊!”
    官差冷斥道:“安静!若真是冤枉的你们,自会还你们一个清白公道!若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大手一挥:“都带走!”
    官差来的快,走时更是轰轰烈烈,他们前脚离开,客栈后脚中的看客里就跟爆炸了一般,互相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哄哄闹闹地开始议论起方才官差说的“徇私舞弊”一事……
    京中的消息传递地很快,京兆府还未开始彻查科举舞弊案,市井街巷便已经谈论开来。
    知味斋内。
    “静王殿下,今日还是老三样,青梅酥饼,莲花酿冻跟红丝芸豆糕?”知味斋斋主亲自替眼前金尊玉贵的男人斟一杯乌龙盏,笑着恭敬道。
    谢临:“再加一份豌豆黄。”
    知味斋斋主说好,吩咐手下大弟子过来,之后又亲自去了后厨。
    斋主大弟子眼瞧着似有二十余岁,是个活泼青年模样。他被斋主唤来时似乎刚从外面街上回来,大概是走得急,额上冒着些汗水。
    “静王殿下,您今日又亲自来为王妃买点心了。”知味斋大弟子仿佛与谢临相熟,熟练地行礼后便笑嘻嘻道,“想来王妃收到定会十分欢喜。”
    谢临淡淡道:“你今日又被斋主打发出去送货了?”
    知味斋大弟子憨憨一笑:“对。”
    谢临漫不经心:“我今日离府时看街上似乎有些热闹,还不知这京中又发生了什么趣事。”
    知味斋大弟子闻言,见静王似是对现在京中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儿还浑不知晓,一时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自打会试以来,京中传言的几位王爷纷纷被陛下给落了冷板凳的事儿,又觉得静王府如今这般闭门塞听也是正常,于是他立刻来了精神说:“殿下有所不知,昨日京兆府的官差抓了十几个举子回了衙门,说是与此次会试舞弊有关!说起来,这事儿京兆府尹那边似乎还没有证据能拿出来证明那几个举人真的作弊了,只是暂且关押,也尚未抖落到圣上那里。”
    谢临神色不变:“舞弊案并非小事,京兆府是该谨慎些。”
    “可不是吗。”知味斋大弟子点点头,又道,“只不过殿下也明白那些文人书生对科举作弊这种事都有多敏感,如今正联合起来在京中闹腾着呢,夸张点的更是连夜去哭了文庙,说要官府公开此次会试的一应卷宗,以证明京兆府尹不会跟那群可能作弊的举人官官相护,同流合污。”
    谢临闻言,皱眉冷嗤:“胡闹!”
    知味斋大弟子有些怵头谢临冷脸时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只附和着男人疯狂点头。也恰好此时知味斋主也做好了点心,提着几个精致的油纸包从后面走回来。
    “祝王妃安康。”知味斋斋主日常祝愿道。
    谢临颔首,吩咐王有全付了银子,脚步沉稳地踏出知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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