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不能讲小河龟的事情,只好借用阿黄了,便蹲下身来拍拍阿黄的头,“就它了,我放狗咬人,金柱那小子吓得屁股尿流了。”
    “一条狗就能把金柱给治了?”邻居们都不太相信。
    “咋就不能呢?”马小乐装出很不理解的样子,“我家阿黄可不是一般的狗,它连母狼都能爬了,更何况是一个人呢,它呀,可是神犬!”说完,马小乐松开了狗绳,“阿黄,今晚你劳苦功高,去撒撒欢吧!”
    阿黄好像听懂了话,极度兴奋地满院跑了两圈,出门就没了踪影。
    “好家伙,肯定是要到南山去找母狼了!”邻居们啧啧称赞,“小乐,赶明个我家那母狗发情了,让阿黄爬爬,没准也能生个小神犬来!”
    “行,那还不中么!”马长根好像回过神来了,“到时让我们小南庄村满村都是神犬,让像金柱那般烈种没地儿呆!”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簇拥着马长根和胡爱英回村了。
    马小乐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心里仍旧压抑不住激动,搓着手来回走来走去,“娘的,真是太厉害了,这小河龟太厉害了!”马小乐走到石磨前又拜了拜,觉得把小河龟放在石磨底盘子下不太保险,万一哪天搬动石磨可就不好了。
    马小乐决定把装着小河龟的铁盒子埋在地下,那才是万无一失的。
    抠开石磨盘子的小石板,马小乐掏出了铁盒子,觉得埋在屋里、埋深一点就万无一失了,可屋里的土硬,得用铁镐刨,便放下铁盒子到门口拿铁镐。
    走到门口,马小乐看到阿黄在门口逗着,心想先拴了它。可阿黄似乎想和马小乐捉猫猫,马小乐刚到它身边就跑开不远,直到把马小乐引开很远。之后,阿黄疯了似的向房子跑去,马小乐哪里跟得上阿黄,“贼阿黄,跟老子瞎搞!”
    不过,当马小乐气喘吁吁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阿黄没有跟他瞎搞,而是玩真的,那个装有小河龟的铁盒子不见了!阿黄也不见了!
    马小乐简直急疯了,大喊着阿黄的名字遍野乱跑,整个果园都找遍了,甚至河堤上下也都看了,可是没有动静,啥动静也没有。
    马小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院子,满腹哀伤。
    一夜没合眼,马小乐在懊悔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阿黄回来了。马小乐心急火燎地跑到它跟前,围着它转了三圈,没看到铁盒子。“阿黄,你把铁盒子衔哪去了?”马小乐不管阿黄听懂听不懂,对着它大吼起来。
    阿黄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鼻孔里哼了一声,很自觉地溜到院门后趴了下来,一动不动。
    马小乐越想越气,上去就照着阿黄的屁股踢了两脚,“死狗子,你把铁盒子到底弄哪儿了?!”
    阿黄被踢也不动,缩成一团。
    马小乐踢了两脚也舍不得踢了,可小河龟被弄没了又着实让他心痛,“哎呀,小河龟不知道被搞成啥样子呢!”马小乐跺着脚,怪自己太大意,得意忘形乐极生悲,结果丢了小河龟,不用说,那能量肯定也没了。
    马小乐回到屋里,坐在桌子前心慌意乱,拿起金柱给他的打火机,“啪”一声打着了,点上一支烟稳定下情绪。
    前思后虑,马小乐认了,这都是命哪,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那小河龟忽然来了,又忽然去了,这不都是命么,认了!
    马小乐平静了,没有小河龟的能量也查不到哪儿去,一样可以混出个样子来。而且,没准哪天缘分来了,小河龟还会重新出现呢。
    想到这里,马小乐站了起来,走到院中洗漱一番,打了打精神准备回村,今天村里的大小头头还要到他家喝酒呢,得回去帮帮手,要不爹妈还忙不过来呢。
    走到门口,马小乐看看阿黄,还在低头耷脑地趴着,心里不免疼爱起来,蹲下来拍拍它,“阿黄,别难过了,那事我不怪你了,都是命啊!”
    阿黄一听,立刻摇头摆尾地站了起来,眼里也有了光亮,喉咙里“呜呜”地叫着。
    “呆狗子,你一点都不傻!”马小乐直了身子,回身锁上门走了。
    家里没做什么早饭,都在忙活。马小乐啃了块干饼,也摞起了袖子帮了起来,一直忙活到半中午,准备工作才做的差不多,鸡杀好了,鱼也洗净了,猪后腿早在大锅里散出了喷香的味儿。
    “撤火撤火!”马长根吆喝着,“把灶膛里的木头撤了,要不肉都烀化了!”
    木头火加大铁锅烀肉,香味纯正。
    “小乐,你去看看范支书和赖村长他们闲着了没有,可以先过来,打打牌喝喝茶,再嗑嗑瓜子,消遣消遣。”忙到现在才歇住的马长根边抽烟边说。
    “行,我这就去。”马小乐也忙得够戗,刚好趁这个机会也歇歇。马小乐走出了家门,迎面碰上了曹二魁。曹二魁面色不太正,“哟,小乐,昨晚还好吧?”
    马小乐一听这话,就知道曹二魁没干好事,“好得很,咋了,有啥事么?”
    “没,没有。”曹二魁斜眼看着马小乐,背着手走了,边走边嘀咕,“出了鬼不成么?金柱没弄死他?”
    马小乐看着曹二魁,一下就猜到昨晚肯定是他指引了金柱去果园里找他的,当下就气得有些按捺不住,这家伙三番五次跟他叫板,看来不整整他是不行了。马小乐朝曹二魁猛吐了口唾沫,“不出今天,我让你喊我爷!”
    马小乐先去了范宝发家,又去了赖顺贵家,还有副村长丁建设、会计刘长喜、民兵队长高得胜、计生专干徐红旗家,都去了,还让刘长喜挨个去各生产队队长家里支一声。
    最后,马小乐来到了顾美玉家。顾美玉一个在,他男人下地了。
    “顾大主任!”马小乐推开院门,瞅见顾美玉正在里屋照镜子呢。
    “哟,这不小乐么,来,屋里坐。”顾美玉拢了拢头发,提着镜子就出来了。
    “顾大主任,欣赏自己的眉毛呐!”马小乐笑着进了屋,“你看你,长得跟城里人似的!”
    “嘻嘻……”顾美玉笑了,“我哪里像城里人?”
    “长的好看啊,还细皮嫩肉的。”马小乐瞧见顾美玉的眼神不太一般。
    “什么长得好看啊,照你这么说,那赖顺贵家女人那不更是城里的城里人啦?”顾美玉媚着眼,一副很不服气的神态。
    “瞧你说的,那张秀花哪里能比得上你呢!”马小乐有些不太自然,顾美玉提起张秀花,他就觉得不自在,毕竟他和张秀花那点事顾美玉知晓。
    “那你马小乐为何乐颠乐颠地老是和她……嗯?!”顾美玉挑了下眉毛,不言而喻。
    【090】 一席谈
    马小乐很窘迫,不过思维还算正常,顾美玉说这话明显是在引诱他。马小乐推断,顾美玉肯定是看了他和张秀花极尽欢愉的场面,自己也按捺不住了。“顾大主任,你,呵呵,你说啥意思哦。”马小乐只好装糊涂,因为他现在还没能力让顾美玉讨饶。
    “别叫我顾大主任,以后就喊我名字是了,都是同事么!”顾美玉眼睛闪烁地看着马小乐,“渴不,我给倒杯水。”
    “不渴不渴,顾大……”马小乐守住了口,“顾美玉。”想了想又不妥,连忙又加了“主任”两个字。
    “呵呵……”顾美玉笑了起来,“看不出来,还很害羞啊,唉,照这么看,肯定是张秀花那个骚……”顾美玉说了一半,觉得不雅,收住了口,“肯定是张秀花勾引你了,对不?就你这表现,八辈子也不会主动去勾搭她啊!”
    “顾……顾美玉,瞧你说的,我……”马小乐顿时支吾起来。
    “行了,不用说了。”顾美玉瞄了瞄马小乐的裆部,认真地说,“小乐我跟你讲,像张秀花那种人你得小心点,别和她搞一起,没啥好处的。”
    实在没啥好说的了,马小乐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乐,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顾大姐吧。”顾美玉向马小乐靠了靠。马小乐闻到了一股发情的味,心里也痒痒的,可他不能作出反应,反应也没有用啊,虽说已经练就了一番手上功夫,可和顾美玉还没有过呢,第一次不真枪实弹地激战一番,难免气短。
    “行,顾大姐,我喊大姐那我不占便宜了么。”马小乐撤了下身子。
    顾美玉一看,收了收身形,斜眼看着马小乐,“怎么,害怕你顾大姐?你连张秀花都不害怕,还怕我不成?”
    马小乐一听,心想这下完了,看来这顾美玉要挑开门帘说明话了,可是没办法啊,能控制住自己发情,但不能不让别人发骚啊,算了,一切就随她去吧,水来土掩,反正只要糊弄过去就可以了。
    马小乐赶紧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怕啥呢,顾大姐你这么美这么柔,有啥怕的呢。”
    “呵呵。”顾美玉掩嘴而笑,“你说这话不就得了,看来顾大姐在你眼里还算可以的啊,既然这样,难道你不想和你顾大姐做点啥嘛?”
    马小乐看着顾美玉饥渴的眼神,咽了一小口唾沫,“顾大姐,我知道你啥意思,可我吧,你也知道,我不想在村里再整些啥了,我发过毒誓,在村里我再也不搞那种事了,要不以后的,以后有机会咱们公干的时候一起外出,那时再搞,好好地搞搞,保证让你舒服透顶,咋样?”
    顾美玉看着马小乐,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你发了毒誓,我也不为难你,那就等以后的,机会肯定是有的!”
    “成,那就成!”马小乐一下宽了心,“顾大姐,那等会就去我家,准备喝酒吧,我请客你一定得去啊!”
    “好说,别人请客我不去,你请客我一准不会躲!”顾美玉得了马小乐的应允,自是高兴。
    马小乐回家了,范宝发和赖顺贵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抽烟打牌,旁边站的人手里还磕着瓜子,嘴里还不停地说该出这张牌那张牌的,很热闹,很和谐!
    接近中午了,人差不多到齐了,只有刘长喜和三队队长王进金下地了,刘长喜赶过去找他了。没到,听说。范宝发招呼了一声,说开始吧,都不是外人,不等了。
    范宝发喊马长根也过来一起坐,马长根摆摆说他还得忙活一阵子,等会过去敬杯酒就行了。
    一帮人坐下来了,按照规矩,先同喝三杯酒。谁知道这第二杯酒刚进嘴,酒杯还没落桌子,刘长喜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你小子咋呼啥呢!”赖顺贵喝得正舒服,嫌刘长喜这话扫兴。
    “金……金柱来了!”刘长喜大口地喘着气,“我刚回来,就看到金柱手上提着个盒子,从巷子头正朝这边走过来,还朝我招招手,示意我等等他,我估摸着那小子是不是提了炸药什么的来捣乱,我也没等,先跑来报个信!”
    这一话说得满桌人瞠目结舌,酒都咽不下去了。
    只有马小乐不慌,他心里有数,“嗳嗳嗳,大家伙别担心,没啥的,金柱是来贺喜了,哪里会捣乱啊!”
    众人忙把目光投向马小乐,那目光让马小乐觉着很高大,因为目光中带着无助的求援。“小乐,你说金柱是来贺喜不是来捣乱的?”范宝发毕竟是村支书。
    “对,是不是贺喜的我没把握,但肯定不是来捣乱的。”马小乐夹了块鸡肉塞进嘴里,“昨天夜里金柱醒了去果园找我算帐,结果我关门放狗咬他,把他吓破胆了,现在对我服服帖帖的呢!”
    “呵,呵……”赖顺贵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真的假的啊,你说金柱那家伙被一条狗给治住了?”
    马小乐听了这话,觉得有点自取其辱,那他不成狗了么!“村长,我是说,我用阿黄把他给治住了,不是阿黄治住了他!”
    说话间,金柱已经进了院门。那样子的确是像来贺喜的,毕恭毕敬,“马大!马大!”
    众人都纳闷,喊谁呢。
    “哟,这不金柱么,咋有空过来的?”马小乐坐那儿动都没动,手上还拿着筷子,筷子头上还钳着块猪肉。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就是没空也得来看看哪。”金柱把手上的盒子放在院中,“马大做五队队长了,今天请客是喜事,我得来庆贺一下。”说完,蹲下来揭开盒子,“我特地到乡里拎了盘500响的鞭炮,热闹热闹!”
    说话没耽误手上的事,金柱边说边把鞭炮在院里理直了,点了火性子就闪到一边。
    顿时,院子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响!
    鞭炮响了,范宝发和赖顺贵他们也放开心了,还好,金柱果然不是来捣乱的,要不他们的面子也挂不住。
    炮竹炸完了,金柱站在哪里一副讨好的样子,望着屋里的马小乐。
    范宝发先说话了,“金柱,既然来了就喝两杯,我们这三杯酒还没完呢,酒席还不算开始,来来来!”范宝发招呼着,赖顺贵也跟着喊他。
    金柱眼睛看着马小乐,没有马小乐发话,他是不会贸然进去的。
    “行吧,金柱,既然支书和村长都这么说,就来喝几杯吧。”马小乐淡淡地说。
    “好咧,好咧!”金柱喜笑颜开,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香烟,边走边说:“小意思,随便抽抽。”
    走到马长根和胡爱英身边的时候,金柱掏出一支烟敬给马长根,“大叔、大婶,我金柱以前有不对的地方,多包涵了。”
    马长根虽然恨金柱,但看到他现在的表现还是很吃惊,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接过烟,“好说好说,屋里去吧,都等着哩!”
    金柱进去了,刘长喜已经给他倒上了酒。“我就敬杯酒,不多留!”金柱没落座,端起酒杯冲马小乐说,“马大,我金柱有眼不识泰山,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杯酒里了,我敬你!”说完,仰头喝下,将酒杯口朝下空了一下,显示饮得很干净,很有诚意。
    “哎呀,金柱啊金柱,你这么实在,那我也接受了。”马小乐捏着酒杯一饮而尽,“金柱,你看看小南庄村的父母官都在这儿了,怎么说也得敬他们一敬吧。”
    金柱稍一迟疑,马上笑脸堆上,本来金柱是瞧不上这帮人的,不过马小乐说话了,得照办。
    一圈酒敬过后,金柱要走。马小乐压压手让他坐下,“金柱,我有话对你讲。”
    金柱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金柱,现在我带头在五队搞了蔬菜大棚,以后可能要送到县上去卖,你看能不能抽空帮忙看看,联系联系销路。”马小乐端起了酒杯,冲金柱抬了抬。
    金柱赶忙也端起了杯子,“马大,看你说的,什么叫抽空啊,你的话就是我正当事!”酒下肚,金柱又说话了,“卖菜啊,那事好说,到农贸批发市场,那儿有个看门的是跟我混过的,我找他,到时连进门费都免了!”
    “好好。”马小乐笑了,“金柱,到时就看你的了。”
    金柱领了任务,一下觉得和马小乐近了许多,不免放松起来,又端起酒杯敬了一圈,起身便走。
    马小乐想想还有点事,和金柱一起出去了。“金柱,有个事还想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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