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喜欢炫耀。“石景钊对那个平妻还是挺喜欢的,起码平妻很年轻,很有活力,还很大度,给他的四个小妾也很美艳,床上功夫更是一绝,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用你的名义,收了多少盐商的孝敬?她允许那些盐商打着并肩王亲叔叔的旗号?“龙家欢气的要死要活:”若是事情被查出来,你就是死了,也会牵连到石家!定军侯府和并肩王都不会放过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龙家欢的眼睛通红如血……。
    ”怎么会这样?“石景钊天不怕地不怕,可他也是石家人,也知道自己能有现在的日子,而不是跟一些人一样被流放治罪,就是靠的定军侯府的招牌,他能在吏部谋道这个肥缺,也是有人看在并肩王的份上。
    ”若老爷不及时回头是岸,可就要犯下大错了!“龙家欢看石景钊重视起来,便继续加大筹码:”现在趁着没犯下大错,快点儿弥补啊!“
    505 我也弹劾
    可是两口子想的倒是挺好,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消息传不出去!
    “怎么办?”石景钊吓坏了:“这些人想要做什么?连驿站都不能送信出去,辛亏我机灵,没把信给出去,不然他们就会发现咱们要跑的事情!”
    “不能露出马脚!”龙家欢也有些发懵。
    他们六房跟别的还不同,石家老太太最在意的是二房,最恨的是大房,三房四房都是陪衬,五房更是不用提,以前的繁花似锦已经是如烟云散,现如今仅剩下他们这一房还出仕,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他们家的仆人也是散的散遣的遣,跟来江南道的并不是什么会武艺的护院,而是家丁居多,丫鬟婆子的也不少,唯独保家宅平安的护院就十个人,还不是从京城带来的,而是到了当地之后,雇佣的打手而已。
    这个关键时刻,才发现他们都是被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恐怕自己这一家子性命不保!
    “他们恐怕不会马上动手,咱们还用得上,所以,老爷,你想个办法,看看不能不能向谁求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家子人的偶陷在这里啊!”龙家欢别看一介女流之辈,可她的脑子的确是好使些,这个时候还能稳住的,绝非一般的后宅妇人。
    现在虽然人脉关系都断的差不多了,但是终究有那么一两个还有戏啊!
    不能混吃等死!
    “给京城府里写家信,送年礼回府!”石景钊其实也是没办法了才会用到这一招,本来他是不打算跟定军侯府再有牵扯,哪怕在外面他怎么吹嘘都成,但是实际上,谁能知道他其实是跟石磊犹如陌生人一样的关系?
    他不是不知道,扒上定军侯府的好处,可是看看前面四个哥哥的遭遇以及现在的结果,他躲着定军侯府都还来不及呢,往上凑就不怕已经成了并肩王的石磊找他算账吗?
    他为何会离开京城到江南道来任职?就是为了离京城远远儿的,希望并肩王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他们才好。
    他可是个识时务的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些人将江南道的盐政衙门把得死死,那一箱一箱往他抬的真金白银,让石景钊看的胆战心惊,偏偏那个平妻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打死石景钊也不会再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就跟原配嫡妻龙家欢说的那样,这哪里是给他送钱来的,这是来催命来了!
    石景钊是喜欢金银,可是他更喜欢自己的小命儿,还有家里人的命,儿子女儿都有了的人,他可不想死啊!
    更何况,那个平妻的举动,让他猜想到对方的意图,八成是想要通过他拉定军侯,不,现在是并肩王,拉并肩王下水!
    石家如今的名望如日中天,且京中只有一房,就是定军侯府,他们分出来的那五家,也就剩下了他一个,子嗣单薄的都可怜,当初他们图谋小石头的爵位是不假,可那是因为爵位最后落到的也是自家人手里,现在这些人图谋的却是想要石家永不翻身,石景钊再怎么样,也是石家的男人,这种时候他还是能分得清主次,个人恩怨和整个石家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
    于是石景钊在那位张氏平妻面前,特别炫耀的跟她提了提定军侯府:“如今也要进腊月了,还是准备好年礼,我写一封家书,一起送上京去,你是我新娶的平妻,怎么着,也得上了族谱才算是正式。”
    “我……哎呦喂!”张氏笑的几乎就要脸上开花儿了一样:“我一个小门小户的,也能上定军侯府的族谱?”
    “看你说的。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怎么就上不得族谱了?你给京中的府邸准备好年礼,我跟你说,侯府的那位老姑奶奶,什么没见过?你可得仔细些,还有啊,准备给王爷的礼物也需要花些心思,别老是金子银钱的,俗不俗?弄些古玩珍品奇还差不多。”
    “是是是,我这就去准备!”张氏其实是个没心眼的女人,眼界高可身份又低,好不容易找了个石景钊,一下子就抖了起来,走路都带着风。
    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因为龙家欢的存在,她最多是个平妻,而不是嫡妻,哪怕是继室也好,可龙家欢一没死二没犯错误,已经自求下堂去了,她要是不依不饶的也不好看,到底是憋着到现在。
    石景钊能开口给她上族谱,那就是按照继室的规矩来的,她能不高兴么?
    出去就开始张罗了起来,几天的时间,收集来的东西让石景钊看了更加心惊,不过面上不显,还将自己的家信拿出来,跟她一起参详一番,要给她带个好话什么的,让张氏更加笃定自己能扶正了。
    暗中的势力也知道了此事,虽然觉得不妥当,可是又没有理由拦着,更何况,往定军侯府里送东西,这可是个好的突破口,给些值钱的违制的……
    众人就在斗心眼儿的过程中,年礼的车队起行进京了。
    张石氏一听说六房送年礼到府上,一看那礼单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将来的人都扣押下了,名义上是想着过了年让他们回南边去,顺便将年礼带回给六房,可实际上来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呢,就一个家生子二,哭的稀里哗啦,说老爷过的如履薄冰。
    “都是谁在背后指使的?”正和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看来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也好,对小石头心怀不轨的人一网打尽也不错。
    “其实朝中也没有多少大员参与,只是御史台新晋的十几名御史有牵连,还有就是江南道张家在背后唆使盐商们行贿的,而送进京来的东西也是盐商们准备的,价值十几万两白银。”探子双手奉上礼单和名单,这上面的人都是有牵连的。
    “嗯,下去吧。”正和帝看了看名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些人……
    “吱。”门被推开了,小石头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都是哪些王八蛋在设计我?”
    “这是名单。”正和帝一看人来了,还生着气呢,将名单就递了过去:“别气,他们这样也好让我们一网打尽。省得老是有人惦记你。”
    “哼!”小石头抢过了名单看了看,幸好探子写的字横平竖直,他还能认出来,若是狂草他就得哭了。
    “这帮子酸菜想要跟我斗?”上面清一色的御史言官和文臣的名讳让小石头特别心塞,御史言官是有风闻奏事之责,可也不是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
    而且他们还是总是逮着他一个咬!
    小石头气哼哼的将名单丢还给正和帝:“明儿叫我起床,我要上早朝!”
    说完十分有气势的走了,他还要去找些东西,明天一定要那些人好看!
    正和帝:“……!”
    第二日早上,小石头没用正和帝叫他,自己就爬起来了,穿衣洗漱的速度飞快。
    “今日早朝弹劾的人肯定不少,你别情绪激动,身体要紧。”正和帝看着小石头呼噜噜的喝着梗米粥,轻声细语的跟这人说话,昨晚上小石头连做梦都骂了好几句御史言官们。
    “你放心!”小石头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今儿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好,你记得,上面坐着的那个人,是我。”正和帝拿了锦帕给小石头擦了擦嘴巴。
    二人相携上早朝。
    一大早,众人进了金銮殿见礼之后,都注意到了站在最前排,身形豆芽菜可品级最高的并肩王。
    所有人都知道,今儿有好戏看了!
    果然!
    行完礼之后,刚说完“有事起奏”,话音还没落地,并肩王就站了出来:“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奏吧。”正和帝对小石头一向好说话。
    “臣弹劾御史台言官赵建,不修私德,住宅违制,以五品官身居三品府宅……”
    “臣参奏御史台言官金阳,欺上瞒下,包庇纵容,以身试法,扰乱纲常……”
    “臣弹劾御史台言官朱勇,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纵子行凶致人残……”
    “臣参奏吏部左侍郎杨成义,卖官,广收贿赂……”
    小石头一张嘴,啪啪啪的一口气参奏弹劾了十二位当朝官员,最高的吏部左侍郎杨成义,最低的御史台新晋言官等,罪名参奏的都不小,最轻的也得是丢官,最重的砍头还得抄家流放三千里。
    “并肩王你含血喷人!”被参奏的十二个人都站了出来,今儿本来是他们弹劾并肩王的,结果却被并肩王占了先机,将自己给参奏了。
    “我含血喷人?”小石头立刻就喷了回去:“御史了不起吗?御史就能弹劾别人,不许别人弹劾吗?只要皇上找人去查证一番,不是什么都清楚了么?”
    “你!”十二个人怎么可能会让正和帝派人去查?他们心里有鬼,并肩王参奏的那些事情都是存在的,一查下来皇上肯定头一个收拾他们而不是并肩王啊!
    剧情他不对啊!
    他们是弹劾并肩王,不是要让皇上查自己啊!
    “我什么我?你们这些酸菜帮子,整日里想着告这个弹那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话都敢在金銮殿上胡了了出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今儿我告儿你们,你们做得了初一本王我就敢做十五,本王跟你们死磕到底!”
    506 我也喊冤
    这些官员,有十位都是新晋人士,十家王府倒台了,随着他们的覆灭,还有一大堆官员都被牵连进去,贬低的贬低,流放的流放,朝堂都为之一肃。
    所以他们对石磊滚刀肉的个性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因为小石头没事儿绝对不上朝,有事儿的话,也是让正和帝去解决,要么就去军机处撒泼打滚,谁都知道并肩王对朝政毫无兴趣。
    这么说吧,李老相爷要是有政务需要找人商议的话,绝对不会去找他,但是张夫人若是发现了一个好厨子,地道的佳肴,新鲜的美味的话,并肩王就是不去派人找,他自己就会循着味儿登门。
    他们没见识过小石头以前在金銮殿上跟人吵架拌嘴的样子,以为并肩王好拿捏,参奏的时候,也曾认真照过并肩王的罪名,无奈小石头真心不是什么纨绔,也不是那还总揽权的勋贵,更何况,并肩王入住皇城朝阳宫,皇城之内,他们就是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甭说是打探消息了,一个不好就会被扣上一顶“刺探皇城内消息”的帽子,之后的罪名可就难说了。
    不过以他们的见识,并肩王就是不经常露面,某些事情也会有,正所谓人无完人,当官的有几个是真正清廉的?武将还有三分虚假报战功领赏的呢,更何况是一个由武勋世家进位的并肩王的石磊了。
    自认为参奏弹劾的都是正确的十二个人几乎是信心满满,可没想到小石头的反击如此凌厉,当朝就敢跟他们明目张胆的叫号。
    “并肩王,你即便是王侯,也不能如此轻待我等!”金阳是最激动的一个,没办法,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要是不能压下并肩王的弹劾,出了这殿门他就得丢官下狱。
    “我就轻慢你了怎么滴?”小石头脖子一扬:“金阳金大人,你仗着御史台有风闻奏事之责,恐吓威逼官员为你那犯了罪责的小舅子开脱,从斩首大罪愣是判成了流放千里,结果你那嫡妻一哭闹,又从流放千里改成了入狱三年,一条人命在你眼中就值徒刑三年吗?你的第六房小妾,家中原本是普通的商户,就因为得了你的宠爱,家里欺行霸市起来,挤兑的三家店铺倒闭,两家商户离京另谋出路,最后一家商户更烈,直接赔钱也要死扛到底,结果你找了税务司的小吏见天的去那商户的铺子收税,本王就纳了闷儿,难道御史台管的这么宽,连税务司都能插得进去手?”
    “本官……!”金阳被小石头问的哑口无言冷汗直流,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儿,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对,但是他身为一个官员,难道还不能有些特权?
    尽管如此认为,可他也明白,即便是“小事儿”,这种事情也不能在金銮殿上说出来啊!
    “金阳,并肩王说的可确有其事?”正和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说话冷冰冰。
    熟悉正和帝的官员们知道,他们这位皇帝这是动怒了。
    “臣……臣请陛下治并肩王大不敬之罪!”金阳不正面回答正和帝的问题,却是膝盖一软,跪地求正和帝治罪小石头:“并肩王身为王侯,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嚣张跋扈,处处张扬声势,作风不正,弑杀成性,京中谁不知晓?为天下社稷,请皇上处置并肩王!”
    “请皇上处置并肩王!”十一个人随后附议,一个个一脸正气神情激动,仿佛小石头真的不处置都不行的样子。
    “哈哈哈!”谁知道被弹劾的人却是大笑三声,轻蔑的看着跪地的十二个人讽刺道:“皇上金口玉言,问金阳大人,本王参奏可否属实?而你等不回奏圣上的诘问,反而弹劾本王大不敬,本王不敬谁?不敬的是你吗?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身为超一品的并肩王,你一个五品言官竟然敢要本王敬你?到底是谁大不敬?你们给本王说啊!说个清楚明白来!”
    十二个人,被小石头一个人逼的脸红脖子粗,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并肩王的风采,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踢到了铁板。
    “一个一个参奏倒是挺积极,他倒是拿出证据啊?告诉你们,本王参奏弹劾你们的可都是有人证物证,你们参奏弹劾本王的罪名,可有证据?”
    “臣有证据证明并肩王的罪行!”被逼无奈之下,吏部左侍郎杨成义,尽管知道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也不得不提前捅出来,只要拉下并肩王,他们就能得到一个不畏权臣的好名声,并肩王一倒必定会有一小段时间的混乱,那个时候他们正好将自己的错事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你们难道没听到朕的话吗?金阳,并肩王参奏弹劾你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正和帝这个时候必须要帮小石头啊!
    他们底牌正和帝已经知道了,且正和帝外派的探子们可比他们的忍受快多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去往江南道的路上,军机处的人可得了小石头的消息,沿途会不断有军伍护送,保证石景钊一家的安全,再怎么样,他们都是定军侯的后代,哪怕是判了流放的那四家,到了边关虽然辛苦,可也不会有人故意欺辱他们。
    这就是定军侯府的底气,这就是石家的人缘儿,没办法,谁让他们都是后起之秀,人老石家的祖宗,可是跟开国太祖鞍前马后打了二十年的仗,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呢。
    “来人,速去查证并肩王所奏之事。”正和帝见金阳已经避而不答 两次之多,岂不知道他这是心虚?
    心虚好啊!
    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谋划并肩王,说白了,就是谋划他这个皇帝!
    先不说小石头跟自己的关系如何,单单是他册封的并肩王,就等于是他一般的待遇,若是小石头有了任何不是,别人会这么看他这个皇帝?认人不清?宠幸奸佞?还是无道昏君?
    若是让他们得逞了,武将那边会怎么想?
    这些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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